第 19 章 崖頂乾坤(下)(2 / 2)

南平月儘 千機Q 5353 字 3個月前

自從遲貞上島,他們基本上天天吃魚,什麼烤魚、蒸魚、燉魚……全吃了一遍,就算再做出花來,也快吃吐了。

就像遲貞沒來之前,褚南潯隻能粥麵、粥麵循環一樣,再好吃的東西,不管是誰吃多了都受不了。

褚南潯好像沒有放棄的意思,為了向他證明為什麼不能吃,遲貞搓著手指湊到嘴邊吹響口哨。

夜貓子聽到哨聲,撲棱著翅膀飛過來,徑直落在遲貞的肩膀上,抖了幾下羽毛,開始閉目養神。

“你養的?真,就挺可愛的……”

褚南潯看著夜貓子起飛、降落,心情複雜。

他沒想到夜貓子也能做寵物,驚訝之餘隻能乾笑兩聲,後悔剛才不該說它“呆頭呆腦,像個傻子”。

平時大家見到夜貓子,都會覺得不吉利,特彆是當它半夜發出淒厲叫聲的時候。

眼前這個夜貓子坐在遲貞肩頭特彆乖。

它看起來很小,攏共就五寸長,身上毛色有灰有黃,沒有其他夜貓子那種棱角分明的臉毛,和明顯的立耳。

眼睛睜開時黃亮亮的,嘴巴也是黃的,肚子上有一層白色的絨毛,腳趾的顏色跟嘴巴很像。

全身唯有褐色的爪子看起來鋒利,能讓人想起來它是個猛禽。

近距離看,也沒有多特彆。

褚南潯想摸摸,又怕它記仇。

試探了幾次,夜貓子都沒動彈,看來之前的“詆毀”沒給它造成太大的心理陰影。

再試幾下,遲貞都不過意了,從肩膀上拿下來遞給褚南潯。

褚南潯受寵若驚地接過來,看看這裡,摸摸那裡。

暖烘烘的絨毛,讓他忘記了這原本是個“食物”,腦海裡竟生出了“可愛”兩個字。

用手顛一顛,輕飄飄的,可能就三四兩,還真不夠塞牙縫的。

明明是瘮人的夜貓子,褚南潯卻有些愛不釋手了,他忍不住問遲貞。

“有名字嗎?”

夜貓子是遲貞在林子裡撿的,受傷沒辦法飛行,遲貞就把它帶回家了。

“要取名字的嗎?”

養了三四年,遲貞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

“當然需要了!”褚南潯高聲道,“不如趁現在,反正也是閒著。”

遲貞回道:“它就是個很常見的品種,叫‘領鵂鶹’,樹林子裡多的是,我平時就這麼叫它。”

“太拗口了。”

褚南潯覺得不好聽,他摳摳頭皮,打算想個新的。

“你的,這個……什麼牛?”

“不是什麼牛,是領鵂鶹。”

“對,領鵂鶹。你看它這麼小,不如就叫它‘蠻牛’吧!”

褚南潯也想不出什麼好名字,他現在滿腦子都是“牛”。

叫什麼遲貞都無所謂,領鵂鶹隻是他們師徒之間傳信的信鷹,一共有兩隻,她跟蒙懷仁一人一隻。

她的那隻去年死了,現在這隻,是她師父的。

一般它出現,就說明蒙懷仁有事。

遲貞讓褚南潯從“蠻牛”的左腳上取下竹製信管,拿出裡麵的紙條。

蒙懷仁不會在上麵寫要緊的事,所以遲貞每次都是找人幫忙念的。

可今天麵對著褚南潯,她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看著遲貞猶豫不決,褚南潯想起她剛才說過自己不識字,趕緊從她手裡拿了字條幫忙看。

“你師父說新藥出來了,讓你早點回去。”

“什麼新藥?”褚南潯問道。

遲貞被問住了,思考該怎麼回答。

師父說的新藥自然是治病的藥,但遲貞從一開始就對褚南潯隱瞞了自己的病情。

人一旦撒了謊,就隻能不斷地用新謊去圓舊謊。

“嗯……就是一些打通筋脈、強身健體的藥,不然你以為我武功為什麼這麼厲害?”

“還有這種藥呢!”褚南潯覺得,待在遲貞身邊總是有驚喜。

“改天見到你師父我也去要一瓶,看看我這種愚魯資質還有沒有的治。”

聽到褚南潯說要見師父,遲貞竟有些緊張。

“你真的要見我師父?”

“怎麼,不行嗎?”褚南潯反問。

“沒有。”遲貞像突然下定了決心一樣,深吸一口氣,“那就說定了啊,等咱們出島,你就跟我去見師父!”

“嗯……”褚南潯茫然地點頭,他不知道,怎麼就……說定了呢?

雖然不知道遲貞這麼說的理由,但是不影響他答應得爽快。

與遲貞在一起的時間,雖然隻有短短的半個月,卻足以治愈他五年的創傷。

這麼說可能會對不起向千蘭,但卻是事實。

天色開始變黑,兩人決定下山去等。

返回的路上,遲貞一如既往地走在前麵,褚南潯拿著火把緊緊跟著。

洞內逼仄狹小,火把燃燒過後的煙味並不好聞,空氣也變得沉悶。

不過,這樣的環境好像沒有影響到遲貞,她時不時地蹦出幾句愉悅的歌聲,連褚南潯的心情都因此變好了。

出了山洞,光禿禿的崖壁又重現在他們的腳下。

上山時,遲貞釘了很多鵲尾針在崖壁上沒有收走,剛好下山能接著派上用場。

遲貞先用紅綾把褚南潯放下去一段,等他找到落腳點後再跟著下去,順帶將崖壁上的鵲尾針收回。

如此循環往複幾十趟後,兩人終於踩到了堅實的土地。

天也完全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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