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冰釋前嫌(1 / 2)

南平月儘 千機Q 5159 字 3個月前

在玉鬆院住的這幾天,每日清晨黃昏,山頂雲覺寺的鐘聲都準時響起,讓褚南潯不由地憶起,他在青竹寺與玄素夜談的日子,生出無限感慨。

前幾天,湯半清神神秘秘地告訴他,說遲貞可能知道他們在河邊談論的內容,為此,褚南潯連著幾天都沒有休息好,每日絞儘腦汁,思考該怎麼跟遲貞解釋。

可惜,他一點頭緒也沒有,隻能躲著遲貞,有時候不小心跟遲貞打了照麵,眼睛也不敢朝遲貞看。

他不說話,遲貞也不開口。

遲貞除了應禪師待賢的邀請,給玉鬆院的弟子們指點武藝之外,每日閉門不出。

這一日,馬希苓派人來告知,說找到一名曾在馬楚工部供職過的工匠,對開鎖方麵十分擅長。馬楚國滅後,老工匠一直賦閒在家,現今在雲夢澤畔的嶽州居住。

開鎖的事遠比置氣要重要得多,遲貞不想因那天的事,跟褚南潯之間生出隔閡,她要等褚南潯主動告訴她。

於是,她帶著馬希苓傳來的好消息,邀褚南潯同往嶽州。

褚南潯再怎麼躲,也不敢拿遲貞的身體開玩笑,隻能裝作若無其事,向義兄與禪師無痕辭行。

禪師無痕和湯半清都是知情者,自然做賊心虛,他們怕遲貞在半道上因為這件事與褚南潯發生爭執,又怕褚南潯太過嘴硬,傷了與遲貞的感情,便主動要求,說一起去嶽州。

玉鬆院裡住了將近十日,禪師待賢對遲貞這個亦師亦友的小姑娘極為不舍,他希望遲貞多留些時日,好讓玉鬆院的弟子武功有所增益。

後來聽說開鎖一事關乎著遲貞的身體,才歇了挽留的心思,依依不舍地把遲貞送到棲鳳山腳下,千叮嚀萬囑咐,要遲貞保重身體。

玉鬆院與百花彆苑相聚不遠,四人各懷心思,一句話也沒說,尷尬地走完了全程,趕在日落前跟馬希苓會合。

夜色掩蓋,百花彆苑裡燈火璀璨,馬希苓特意開了一桌酒席,給遲貞接風洗塵。

到場的七個人中,有好些都是第一次見麵,大家相互引薦,敘話過後一一落座。

“公主。”在所有人都坐下後,禪師無痕還站在一邊,恪守下屬的禮節。

他曾在南楚的公門任職,對馬希苓始終存了君臣之心,不敢在一張桌子上吃飯。

“此處隻有百花教主,哪兒來的什麼公主?”馬希苓覺得好笑,她都忘了自己還有層公主身份,旁人倒記得清楚。

衙門當差近二十年,禪師無痕對馬楚說不上多留念,隻不過在公門久了,對上位者的敬畏已經刻到了他骨子裡。

禮節既到,禪師無痕也沒有過分堅持,挨著湯半清坐下。

今日宴席,芸竹也在。

自那日,遲貞給芸竹用了壓製蟲屍粉毒性的緩解藥後,芸竹臉上的傷已大見好轉,隻留下些許幾條淡淡的疤痕,相信過不多時就可以全部祛除。

芸竹與遲貞,還有禪師無痕都有過節,放在往常,她是不會和他們二人同桌而食的。

今天之所以坐在這裡,是因為有馬希苓坐鎮,且芸竹自己也害怕毒性複發,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隻得凝神靜氣,不敢造次。

宴席未開,又有熟人到場。

“遲貞——”

熟悉的聲音傳來,遲貞驚訝回頭,“你們也在?”

那天給芸竹醫毒的時候,遲貞也隻從馬希苓的口中聽說崔恪崔命的消息,並沒有見到本人,時隔半年,今天算是第一次見麵。

崔恪大步流星地走來,風流不改,即使寒冬臘月,也不忘晃悠著他的玉骨折扇。

“要是知道你來,那天我說什麼也不會去爬山。”

說起這個,崔恪抱怨地看了一眼緊隨其後的崔命,那天就是崔命非要拉著他去爬山的。

遲貞輕笑,“你可算是找到適合自己的了。”

崔恪知道遲貞說的什麼,不好意思地低頭,感歎緣分來得太突然。

半年前,他還圍著遲貞轉來轉去,半年後,他已經習慣了百花彆苑的一切,就連後麵來的崔命,也把百花彆苑當成自己的家一樣。

時隔半年,再次見到遲貞,崔恪已經可以從仰望變成平視了,遲貞是高不可攀的紅梅,注定要在嚴寒中一輩子傲霜鬥雪,不是他這種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可以肖想的。

側目凝神,崔恪眼含愛意地看著一旁談笑風生的馬希苓,隻覺得,這才是他命中注定的歸宿。

崔命則熱情不改,一見到遲貞就打開了話匣子,聊起分彆後的過往,更是激動得話都說不利索。

他看褚南潯與遲貞雙雙紅衣,猜測他們已互表了心意,他跟褚南潯自認識以來就互相看不順眼,此時此地,怎能不惡心褚南潯一下?

明明遲貞和褚南潯已經坐好了,他偏要橫插一杠子,坐到褚南潯的位置,把褚南潯擠到邊上,和芸竹同坐,臨了還不忘叫一聲“雛公子”!

其實,“互不順眼”隻是崔命單方麵的感覺,褚南潯倒沒有這麼想,就連崔命把他擠走了,他也看在遲貞的麵子上,樂得讓座。

宴席既開,九人依序落座。

姿容各異的百花女使,依據左右職司,分彆著淡黃、純白兩色衣裙魚貫而入,與芸竹和若芊的區彆就是,他們的衣裙上沒有繁瑣的花紋。

女使們高舉托盤,每個托盤上都擺著南楚各地有名的菜肴,讓人看一眼,都饞得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吞下去。

作為東道主,兼本次宴席的主人,馬希苓率先舉杯。

“江湖那麼大,相逢即是有緣,今天大家相聚在這裡,不管以前看得對眼,還是看不對眼,隻要今天喝了這杯酒,就是我馬希苓的朋友,日後但有所命,絕不推辭!”

“教主有令,豈敢不從?”崔命心直口快,第一次將酒杯舉起來。

餘下的人也都義氣相投,紛紛舉杯對飲。

芸竹的心裡存了芥蒂,遲遲不肯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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