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揚名玉鬆(1 / 2)

南平月儘 千機Q 4702 字 3個月前

難得遇上幾個知心的朋友,褚南潯與禪師無痕聊得愉快,又與湯半清意氣相投,便接受禪師無痕的邀請,到玉鬆院去住上一晚,遲貞一個人沒事做,也跟著同去。

玉鬆院位於潭州近郊的棲鳳山上,棲鳳山是雲覺寺的地盤,玉鬆院立於山腰,與山頂的雲覺寺互不侵犯,百十年來,相安無事。

上山的路上,褚南潯要與遲貞比拚腳力,認識這麼久,他還沒見遲貞在平地施展過鵲登枝呢!

不知是他的飄字訣厲害,還是遲貞的鵲登枝技高一籌?

“我武功不如你,咱們隻比輕功不比其他,你說怎麼樣?”褚南潯提議道。

“這樣有失公允,”遲貞搖頭,不認為自己有勝算,“我看不見,分不清方向怎麼辦?除非你一直在前麵給我當參照物,但那樣就意味著我輸了,因為一旦我超過你,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這還真是一個難題!

自從上次在南平郡比武,褚南潯輸給遲貞四籌以後,他就一直想贏回來,今天運氣好,又有兩名見證人在場,不比試一下豈不是可惜?

“這有何難?”禪師無痕替他們拿主意,“我師父十分嚴厲,每日從午後開始,必在練武場敦促諸位師弟練武,日落方散,現在距日落還有半個時辰,遲姑娘的耳力非常人可比,隻需要聽我師弟們的呼號聲,肯定不會走錯。”

禪師無痕話音未落,在場的其他三人都張大耳朵對著山上,仔細從風聲中辨彆玉鬆院的練武聲。

棲鳳山是附近最高的山峰,在山腳下根本看不到山頂,隻能走遠了,才能看到頂上的皚皚白雪。

而玉鬆院在半山腰上,被群鬆與各種四季常青樹環繞,找不到一點存在的跡象。

三人以相同的姿勢側耳傾聽,除了風吹樹葉聲,沒有一點人跡。

遲貞閉上雙眼,抱心守一,整個人仿佛沉到了海底,感受水麵上波濤帶來的微小漣漪。

海底暗流湧動,魚群時聚時散,幻化成寒風,從鬆林中穿過,發出“沙沙”的聲音,隱隱約約間,好像有一群人在喊號子。

年邁的男子喊:“出拳!”

十幾個後生回:“吼!”

年邁的男子喊:“踢腿!”

十幾個後生又回:“哈!”

……

一應一答,有章有法,在遲貞的腦海裡逐漸清晰起來。

“我聽到了,”遲貞微微一笑,睜開眼睛對褚南潯說,“你輸定了!”

遲貞太自信了,褚南潯剛有的一點信心都快被她打擊沒了,但話都已經說出口了,褚南潯也不好收回。

為今之計,隻能多提一些限製條件了。

“我這剛練不久,比不得你浸淫多年,要不你就不用鵲登枝了吧?”

話說出來,褚南潯自己都覺得難為情,說比試的是他,現在要改規矩的也是他,橫豎他占理。

“誰說我要用鵲登枝了?”遲貞訝異不解。

之前褚南潯提議比試的時候,她隻當褚南潯是開玩笑的,就沒有十分在意,這時要認真比了,她才想起來解釋一番。

“鵲登枝是登高用的,我聽山上的聲音,也沒有很高,哪裡就需要用到鵲登枝了?”

褚南潯一直以為鵲登枝和其他輕功一樣,到哪兒都能用,這會兒才知道,輕功竟然還有“登高”和“奔遠”的區彆。

“遲姑娘真能聽到本門的聲音?”比起輕功的分類,禪師無痕更在意遲貞的耳朵,是不是真的有傳說中的那麼厲害。

麵對質疑,遲貞第一次起了炫技之心,她挑眉道:“請問禪師,除尊師之外,練武的師弟是不是有二十個人?”

“錯,有二十四個。”禪師無痕回道,對遲貞的耳力產生了一絲懷疑。

“是嗎?”遲貞顯然不覺得自己會出錯。

一直在邊上看戲的湯半清說起了公道話:“你就不允許你的師弟們請個假什麼的?哪能天天都是二十四個。”

“好吧,”禪師無痕對二十人的說法持保留意見,他問遲貞,“你還聽出彆的什麼了?”

“你師父的年齡大概在六十到七十歲之間,你師弟的年齡沒有超過三十的。”遲貞胸有成竹地說。

“又錯!”一連兩次出錯,禪師無痕甚至懷疑,江湖上對遲貞的本事存在過度吹捧。

“我師父過完年六十五,在你說的六十到七十的區間內,但這並不能排除,你是根據我的年齡推測出來的;我師弟中,有一人的年紀和我差不多,為了證明我沒有撒謊,我可以告訴你,他的名字叫無垢,你上山後一問便知。”

話已至此,連湯半清都開始懷疑,他之前跟褚南潯說話時特意避開那麼遠,到底有沒有必要?

在場之人,唯獨褚南潯知道,遲貞不會撒謊。

他叫停禪師無痕與遲貞的打賭,大手一揮,“說那麼多乾什麼?等上了山自有分曉,到時候輸的人記得給大家做一頓飯就行。”

商議已定,四人達成共識,遲貞與褚南潯準備就緒,一齊往山腰方向奔去。

遲貞迅捷如風,褚南潯輕靈如霧,全都像離弦的箭一樣,頃刻間消失在山林裡。

湯半清與禪師無痕對視一眼,也起了比拚的興致,發足跟上。

山間多霧,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臉上,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起初,褚南潯還能與遲貞並駕齊驅,可惜沒撐到一碗飯的功夫,他就被遲貞遠遠地甩在了後麵,再往後,連遲貞的衣角都看不清了。

時間流逝,日向西斜,山腰的呼喝聲越來越清晰,在太陽即將落山的前一刻,遲貞落在了玉鬆院練武場上,山頂的雲覺寺響起了鐘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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