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山特釀的後勁究竟有多大?從在場九人的狀態就可以看出來。
好友聚首,怎麼也要喝個不醉不歸,那天晚上卻沒有一個人喝醉,大家都是喝了幾杯,就敗下陣來,有幾個還是被扶下去的,以至於菜還沒怎麼動,宴席就已經散場了。
那天,馬希苓本來是約了遲貞要談正事的,她以前沒喝過君山特釀,隻知道這酒賣得特彆貴,卻不知道如此勁大。
她才喝了一杯,就頭昏腦脹,連話都說不勻實了,早早地就被扶回了房間。
褚南潯比馬希苓好點,至少堅持到了兩杯,不過也到他的極限了。
就連場上酒量最好的崔命,在褚南潯的殷切注視下,憋了一肚子氣,也隻堅持到五杯,最後還滾到了桌子底下。
這幾個都還算是好的,要說最弱的,當屬極少飲酒的若芊。
因為,若芊隻喝了半杯,就抵受不住酒力,連夜請了大夫。
這次飲宴,最直接的影響,就是除遲貞外,所有人連著兩天都打不起精神,看什麼都是暈暈的,走得快了,還會有天旋地轉的感覺。
等馬希苓的難受勁兒過了,開始著手調查,才知道那天的酒,是芸竹為了整遲貞,特意找酒坊老板買來的、未經勾兌的頭道燒酒。
芸竹的本意,是想給遲貞一點教訓。
身為馬希苓的左膀右臂,芸竹一早就知道要跟遲貞同桌子吃飯,她對遲貞的芥蒂始終難以放下,就想辦法在彆的地方出氣。
但是芸竹沒預料到的是,隻要有馬希苓在,她就一定會和遲貞和解,並且一定會在和解之後意思幾杯,是以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人,也有芸竹一個。
君山特釀的頭道燒酒,也隻有遲貞這種身體特異、對酒無感的人敢喝了,除此之外,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要求饒。
每到像這種需要展現酒量的時候,遲貞就感歎,病體未愈也並非沒有好處,至少拚酒,她從來沒輸過。
這兩日,被君山特釀折磨著的眾人,全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遲貞高手寂寞,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
這天清晨,遲貞無聊到又在練功,練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就聽到有腳步聲過來,虛浮無力、體態輕盈,聽起來像是個宿醉的女子。
能在這個時候還有閒心找她的,也隻有馬希苓了。
“馬姐姐,”遲貞原地收勢,等馬希苓走過來,“今天怎麼樣?頭還暈嗎?”
“你可彆提這個了,”馬希苓尚未消氣,一停下就開始抱怨,“芸竹的脾氣,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要不是姐妹情深,有時候真想揍她一頓。”
說到底,芸竹都是她百花教的人,就芸竹做的這些糟心事,身為教主的馬希苓,也跟著麵上無光。
對於芸竹的小伎倆,遲貞倒沒有太多的想法,她答應過馬希苓不找芸竹的麻煩,就絕不會再提。
紅衣遲三娘,向來是說到做到的。
再說,幾壇子酒而已,也不能把她怎麼樣?就算是毒藥,也不一定毒得死她呢!
“馬姐姐來找我做什麼?”遲貞知道馬希苓有正事,遂主動問起。
馬希苓道:“之前你讓我幫你辦兩件事,鎖匠我已經找到了,也派人通知了你。本來商量好,昨天就該去嶽州的,因為芸竹耽誤了兩天,不過也好,耽誤這些時間,反倒讓第二件事也有眉目了。”
“你的意思是說,溫圖有消息了?”遲貞興奮不已,終於有一個她能收拾的人了。
“嗯,”馬希苓點頭,“自打上次在硤州見過之後,溫圖就一直沒有消息,我也是多方打聽,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
“你就快說吧!”遲貞心癢難耐,迫不及待地搓手。
馬希苓有意賣關子,不肯直接說出來,她背著雙手搖頭晃腦,“你猜溫圖在哪裡?”
“我怎麼知道溫圖在哪裡?你這不是為難我嗎?”遲貞無奈道,馬希苓比她還大幾歲,竟然要玩這種把戲。
她剛說完,又覺得馬希苓不會無緣無故地問問題,聯想到接下來要去的地方,遲貞猜測道:“他不會是在嶽州吧?”
馬希苓圍著遲貞轉了一圈,眼睛裡閃著亮光,“哎呀,我說遲妹妹,你可真聰明,這都被你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