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章 猛虎臥丘(1 / 2)

南平月儘 千機Q 4741 字 3個月前

持續了近兩個時辰的鑽心之痛,向千蘭被折磨得迷迷糊糊,她摁著眉頭,察覺臉上少了東西,慌亂地扯過被子蓋住。

醜夫早在牆角裡睡著了,聽到聲響立即跑進去,“小姐,您醒了!”

向千蘭睜眼,看到麵前眼歪口斜的醜夫,心裡總算平衡了些,把臉從被子裡露出來。

“小姐的臉大好了!”醜夫驚喜道,怕向千蘭不信,又忙著去尋鏡子。

然而房間裡的鏡子早就被向千蘭發泄完了,醜夫找了半天,怕向千蘭等急了,隻好端過來一盆清水。

雖然身上舒服了很多,臉上的觸感也沒有之前那麼黏膩,但向千蘭不信“王老先生”真有那麼厲害,她半信半疑地下床,走在水盆前。

燭光中,水裡的人依然爛瘡滿麵,但瘡口邊緣都已乾涸,沒有再出膿水,比起之前,還真是大好了。

她滿意地照了一圈,可一想到身上其他地方還沒有好轉,心情立刻跌到穀底,一拳打翻水盆,對著醜夫罵道:“你個爛眼睛的醜東西,還不給本小姐取新的麵紗來!”

醜夫不懂,為何前一刻還好好的,甚至能感受到笑意的向千蘭,突然會大發雷霆?

她戰戰兢兢,連身上的水都不敢抖,就從房間裡退了出去,不想迎頭撞上往裡走的褚南潯,被撞得連退幾步,摔在地上。

“你沒事吧?”褚南潯把醜夫扶起來,又對屏風後說,“小姐的病好不容易有些起色,可千萬不能再用麵紗,否則皮膚不透氣,就更加難治了。”

聽到“王老先生”的聲音,向千蘭三步並作兩步地從裡麵跑出來,一把推開醜夫,拽住褚南潯的衣袖道:“先生既然有這本事,為什麼不把我的病全部治好?難道我剛才給的銀子還不夠嗎?”

褚南潯疑道:“那銀子不是你父親……”

“對,就是我父親給我治病用的。”向千蘭打斷他,絕口不提長生的事。

房中隻有他們三人,門外站崗的早在向從陽走之後,就跟著撤了下去。

回想起兩個時辰前向從陽那句“儘力而為”,還有臨走前意味不明的眼神,褚南潯霎時明白,這父女倆是起了嫌隙了。

他雖然不知道向千蘭從他那裡回去後,和向從陽聊了什麼?但是看父女倆的說話行事,隻怕是有事情沒談妥,雙方利益起了衝突。

之前父女齊心,他沒辦法套出蒙懷仁師徒的線索,此刻離心,難道不是上天在有意助他嗎?

心念至此,褚南潯也不提關於長生的事,反正之前他也沒對向千蘭承諾什麼。

他讓向千蘭坐下,又假意替她把了回脈,然後語重心長地說道:“你的火毒雖然排出來了一些,但是你心裡的事,卻隻能自己解決,老朽隻能保證把你的身體治好,至於其他的事,就全看你自己的了。”

病情初見成效,向千蘭急於看到更好的效果,不免對褚南潯訴起苦來。

她唉聲歎氣,眼睛裡卻滿是怨恨,“老先生說我的病起自心病,實不相瞞,我從成婚之前就與劉師兄經常爭吵,成婚之後更是難有寧日,起因是我覺得他總愛盯著其他的美貌女子看。現在聽了老先生的話,才知道那都是我的臆想,實在是冤枉了劉師兄。可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劉師兄已經被爹關了起來,我求情也不管用。老先生,您說我該怎麼辦?”

褚南潯稍一考慮,就明白了這是向千蘭突然改變金銀用途的原因,但這件對於向從陽來說微不足道的小事,能否改變向從陽對向千蘭的態度呢?

或許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褚南潯一時還想不清楚。

他斟酌了一番,拈須道:“百裡閣既是你父親的,也是你的,隻要知道你夫君被關的位置,把他帶出來不就是你一句話的事嗎?”

“這……”

向千蘭有些猶豫,真要和向從陽翻臉,她還沒有做好被趕下山的準備。

可向從陽連她的身家性命都可以不管,也要為了所謂的麵子囚禁劉瞻,是否還值得她尊稱一聲“爹”?

向千蘭的猶豫,在褚南潯的意料之中,反正他也不是真的要救劉瞻,轉言道:“其實要做到‘心平氣和’,永久克製住火毒,不隻是‘握手言和’這一種方法,隻要小姐有恒心,‘日行一善’同樣是可以的。”

“日行一善?”向千蘭一臉迷惘,想不出哪些才是善事?

褚南潯心知肚明,眼前這個人從小就被所有人捧在手上,從來不覺得囂張跋扈有什麼不對,她可能連“善”的邊緣都還沒有摸到。

他想了想,逐步往對自己有利的方向引,“‘日行一善’說來簡單,卻要細心留意平時的一言一行,對生活中的大事小情做到‘三不’,即‘不惡語相加、不無故遷怒、不見死不救’。你若還不明白,不如就從你房中的醜夫姑娘開始想,到底哪些事情算‘日行一善’?”

這些話中,褚南潯的重點在於‘不見死不救’五個字,但如果因為他一句話,而救下山上所有的無辜生命,倒不失為功德一件。

醜夫正在裡間擦拭地板,聽到自己的名字,心裡不由一暖,耳朵也跟著豎起來。

“臉”在向千蘭的生命中占了極大的比重,隻要有辦法治好,她自然什麼都可以做。

她聽到抹布搓地的聲音,有些明白了“不無故遷怒”幾個字的含義,也明白了日後努力的方向。

至於“不惡語相加”,那就更簡單了,平時說話注意些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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