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去看過江韓的現場嗎。”
時延換了件黑色T恤,按照江韓給的地址導航,上了公交。為了方便說話,戴了一側的藍牙耳機。
周末這個時間公交車上正是人多的時候,他抓著上方的把手麵向窗外,餘光看到江喻難得臉很黑的來回躲避,不著痕跡的笑了笑。
江喻:晚高峰的公交車,魂生艱難。
他一臉麻木的回答了一句“沒有”,轉而生無可戀的征求意見:“下一站下去打車吧,車費我出。”
江喻本身隻是隨口一說,以他對時延的了解,大概率是不會想增加不必要的開銷的,直到時延在車廂中移動到了後門附近,江喻才慢半拍的眼睛一亮。
當時延跳下車時,即使實際上靈魂狀態感受不到空氣是否清新,江喻還是神清氣爽的深呼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總算活過來了。
謝天謝地。
坐上網約車後,江喻放鬆的飄到時延旁邊的後排座長出了一口氣。
“如果是跟你剛認識的時候,你肯定不會聽我的。”江喻記所有事都很清楚,因此更能清晰感受到時延的變化。
車窗外路燈一個個往後倒退著,時延嗯了一聲,“大概吧。”
“你也不再堅持事事都用現金了。”
“嗯。”
車上安靜,或許是很少有這樣兩個人晚上一起出來的情景,又或許是路燈在玻璃上留下的光暈靜謐又朦朧,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升高三在即,江喻不知道app的影響是否要延續到高考結束,如果隻是成為學神這一點,或許告彆的日子,已經在倒數了。
沒有人比他對時延的成績更了解,走到現在一步步,都是江喻跟時延一起度過的。每一個失眠時乾脆挑燈刷題的夜晚,每一次模擬真題分數上升的見證,都有江喻。
每一場考試,都在縮短江喻徹底離開的期限,意味著離彆臨近。
起初不論是江喻還是時延都盼著這一天早點到來,現在卻似乎是已經習慣了這樣每天一起上學的日子。生活還是要回到正軌,隻是麵對彼此心知肚明的臨彆倒數,沒有人開口去提。
高三前的暑假比尋常要短,距離開學隻剩幾天,而進入高三後的第一場大考,就在兩個月後。
江韓雖然轉學來深北市,但他早就跟家裡說過,不打算參加高考。他誌不在學習上,隻要他確信能為自己的選擇負責,父母也就沒有多加乾涉。
沒有學業壓力,江韓跟普通的考生不一樣,無論他的音樂夢有沒有失敗,江家都能讓江韓一輩子生活無憂。
livehouse的入口不是很好找。
就像江喻說的,這是他第一次來看自家親弟的演出。不是他不想看,一個是他平時工作太忙,一個是江韓認為江喻外行大概率不懂得欣賞,也沒有想著讓親哥來看。
正因如此,江韓專門打電話問時延來不來看現場時,江喻才驚訝。
人比想象的要多很多。場子不算非常大,容納的人一眼看過去卻不少,此刻小型舞台上還是空的,隻有樂器提前布置好了,安靜等待樂手們出現。
江韓顯然跟門口檢票的人提前打過招呼,認出時延後第一時間帶著他到了最前排的位置,離舞台幾乎零距離,伸直手臂大概就能碰到舞台的邊緣。
有聽江韓說過組樂隊的事,不過時延沒仔細問,不清楚江韓在深北市認識的朋友是誰。
首先排除育風的學生,除了韓閆宇以外,沒見江韓跟誰走得近。
燈光色調逐漸昏暗下來。
江韓打頭大步上台時,台下意外的有不少人都在喊他的名字,顯然是認識他。
畢竟是演出,能看出江韓還是有精心做過妝發的,依舊是他跟韓閆宇相似的審美,黑色皮衣,黑色耳釘。
室內空調設定的溫度很低,因此江韓這一身倒是也不會熱到流汗。
其他樂手們陸續笑著跟台下的觀眾打招呼,走到自己的位置,當主唱在立麥前站定時,現場爆發出一陣興奮的尖叫聲。
站在立麥前的池以桉頭發染成了亞麻色,銀色的耳骨釘在舞台燈光下閃過流光,目光在台下不動聲色的轉了一圈,看到時延時露出一點燦爛的笑容。
“謝謝大家今晚來聽我們唱歌。”
在場的大部分都是歌迷,聞言都發出激動的呼聲。
時延注意到池以桉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看到江喻朝他笑著挑眉,不明所以的偏頭。
那天他沒有看到池以桉,但是江喻對他有印象。
“這個主唱,有人搶劫那天他也在。”江喻飄到時延旁邊道:“應該是看到了。”
時延聽江喻說完就明白了。
或許今天請他來現場的,不是江韓。
“我們帶來的是一周前才完成的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