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醫院的事情,隨著薑魚的離去,好似徹底畫下了句號。
葉正英坐在病床上,完善著羅平案的卷宗,涉及到夢魘的部分,都被掐掉。
當下的世界,容不下這些異端。
剩下的故事隻有羅平與餘琴歡以及羅青青的家庭悲劇。
至於其中對錯與悲傷,已經無法去追究和評價。
當寫下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葉正英指尖的香煙也剛好燃儘,窗戶外邊,已經開始黑了下來。
天黑了呢。
薑魚呢?
他蹲在縣城的小車站,看著逐漸黑下來的夜幕,內心直感歎喪心病狂。
“小老弟,我跟你講,休息一下蠻。”一個大嬸苦口婆心,“我跟你講,隻要到我們這裡來耍的,肯定滿意。”
“現在車已經沒有了,你看你打車也是打不到的啦。”
薑魚裝作沒聽到,要是可以的話,他真想將這個四十多歲歐巴桑的嘴堵住。
太聒噪了。
他想離開。
甚至想報警。
不過,現在終歸是法製社會,要是換做從前,薑魚那是絲毫不會懷疑這虎娘們會動手拉人。
不過對方說的沒錯,現在距離唐強詠的村子還有大概三十裡的距離。
晚上五點四十分。
最後一趟縣內班車是五點,他活生生岔開了大半個小時。
讓薑魚有些意外的是,這裡連攬活的黑車都沒有,從歐巴桑那極為確信的臉上來說。
那些黑活司機與她應該極熟,甚至有著業務往來。
耗在這裡不是個事兒。
而薑魚也沒有去歐巴桑那裡去休息的想法,他可不想遇見仙人跳,沒吃過豬肉難道沒見過豬跑。
“彆囉嗦了,我是警察。”最終,薑魚還是忍受不了那大嬸的聒噪,亮出了他的身份。
至於是不是警察,他至少是個安全顧問,上頭蓋過章子的應該錯不了。
這個時候扯著虎皮當大旗,絕對好使。
“警察怎麼了,警察也是要休息的嘛。”那歐巴桑先是一愣,然後卻是一臉微笑的再次招呼起來。
我擦勒?
這麼無所謂,路子這麼野的嗎?
這特碼是遇見了地頭蛇?
薑魚內心要崩潰了。
掏出手機,他是準備撥打110了。
看來,他這個樣子,對方是一點都不願意相信他是個警察。
畢竟現在這個社會扯著麵子騙裡子的是實在很多。
那歐巴桑眼睛賊尖,眼見薑魚真的要報警。
“小夥子,你是真不懂事,等下彆怪阿姨沒提醒了,這車站過了我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歐巴桑眼見薑魚是鐵了心不消費。
施施然的走了。
車站很安靜。
保安都沒有半個,歐巴桑一走,薑魚就覺得這個世界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想了想。
還是去縣城內找個旅館先。
距離委托書給出的期限,還有兩天。
這兩天要是真找不到唐強詠的殘魂,那也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說來也還是運氣不佳。
薑魚剛走出候車廳,這就稀裡嘩啦的下起雨來。
抬頭。
在某個候車室內,有一雙眼睛似乎在盯著薑魚。
這才五點多的樣子,因為天上的烏雲,那候車室內又沒有燈,薑魚也隻能看到一個黑影站在窗戶前麵。
他摸不透那個是之前攬活的歐巴桑還是保安。
哢擦一下子。
閃電也落了下來,豆大的雨點就那麼甩了過來。
回頭看了一下,之前的候車廳已經有些距離,當下也隻能往那個站著黑影的候車室靠近。
跑過去躲雨先。
這鬼地方說來也是奇怪,黑車都沒有,更彆說網約車。
手機上地圖顯示的是一個小縣城,名字叫羅山縣。
按道理一個縣城的車站附近應該是有配套的設施,商旅齊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