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領路便是,管那麼多?”囚玉啪的一聲拍在林逸肩頭,箍著他的臂膀跟在餘音身後,“那吳村是不是荒村與我們沒有乾係,我們另有人在那兒等著的。”
他們二人都知曉,那吳村並非是荒村。
這年頭兵荒馬亂的,誰家的田地都種不好,三兩天就荒廢了,吳村裡的百姓們也是如此,偏偏他們祖祖輩輩都生活在此,不說祖宗墳塋遷不走,便是真能狠了心跑路,那也沒處去。
哪裡不要銀兩生活?
再說了,他們是楚國的籍民,出去了身上就一本楚國的戶籍文書,其他地方也不認,根本沒有什麼好的去處。
離不開吳村,那能怎麼辦?
白五起初帶著人到吳村的時候,也以為這裡的荒村,她將馬車隨意栓了一處地方,便帶著裴雲英等人尋了個還算乾淨的屋子落腳。
當天晚上,白五前腳拿出來的一些需要煎製的藥,後腳她一離屋,藥不見了。
偷東西的是幾個小娃娃,剛抱著出院門,還沒來得及去看自己拿得到底是什麼,就被白五逮了個正著。在小娃娃的哀嚎中,白五一手一個,腋下再夾兩個,統統帶回了屋。
聽到聲音的裴雲英咳了幾聲,從床上坐起來,她這時候目力已經大不如前,明明油燈還算亮堂,可她什麼也看不見,而一動用靈力,這渾身的骨頭便如針刺般劇痛不已。
“白五,怎麼了?”她眯了眯眼睛望向聲音處,問道。
“無事,隻是幾個小孩子。”白五說完,將人往屋外一放,拖了條矮凳過來坐下。
幾個小孩子哪兒見過這陣仗,一個個抖如篩糠,眼淚汪汪。
白五雙手撐在膝蓋上,將身體壓得與他們平行後,和藹地問道:“你們從哪兒來?白日裡時,似乎是沒有見過你們,這村子不是沒人嗎?你們的爹爹娘親在哪兒?”
除了哭聲之外,沒有其他回答。
隔壁屋子裡睡著瑞風,自發現瑞風起,驕陽不管下多重的手去醫,瑞風都沒有任何反應,始終昏睡。這反倒是激起了驕陽的逆反心理,叫她不服輸般的,日夜埋頭於瑞風的病床邊。
即便是這樣,驕陽也被吵到了。
隻見那門哐啷一聲被風吹開,隨後驕陽便風風火火地闊步走了進來,手裡還揪著兩個大人。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就已經循著動靜把人給抓到了。
“饒命,饒命,小的隻是想混口飯吃。”
“仙長饒命,小的無意冒犯。”
被丟在地上的一男一女不斷地朝著白五等人磕頭,他們麵黃肌瘦,衣衫襤褸,看上去已經餓了好幾天了,與小孩子們圓潤的兩頰倒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們兩個躲在村東頭的井裡,那井似乎是連通了另一個地方,想來後頭應該還有不少人。”驕陽撂下這句話,就反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