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蘭青麵色鐵青,快步來到前院,家中的一眾婆娘奶奶們也都聽到消息,由侍女丫鬟攙扶著三三兩兩往前院趕過來。
幾個身著灰衫的仆役圍在大門口,順著大門的縫隙一邊向外張望,一邊小聲。許府的管家名叫孫文奇,是個文士模樣的中年修士,煉氣後期的修為,勝在精明乾練又帶著一點文縐縐的氣質。
孫文奇神色緊張地在大門附近轉悠,有仆役看到許蘭青來了,忙跑過去通知他。孫文奇聽說夫人來了,心神稍定,忙腳不沾地地疾行過來,與許蘭青見禮。
許蘭青被大家如臨大敵的樣子所感染,又見孫文奇的神色頗為凝重,一顆心便提到了嗓子眼兒,不等他行完禮便低聲催問道:“外麵的情況到底如何?他們一共來了多少人?聽說是個雜役的婆娘帶隊?”
孫文奇眉頭緊鎖,遞過一張名刺道:“外麵一共是來了八人,穿的是峰管隊的衣衫,右臂上還套著白箍。領頭的叫高香,這是她的名刺,有人認出她是武曲部雜役高慶良家的女人,聽說曾在與後山豬場的秋香一同喂過豬,應該是走了秋香的門路進的峰管隊。”
許蘭青聽說外麵來的還不到十人,稍稍放下心來,接過名刺,隻見上麵的名頭是峰管隊征稅丙組的組長,高香。
這殷蠻子做事到是麻利,幾天的功夫就弄出來個征稅組,看這意思還分了幾個小組出來。許蘭青將名刺遞給身邊的侍女,瞟了一眼緊閉的大門,柳眉一挑道:“關門做什麼?咱們院中一百多口子,到被個雜役的婆娘震虎住了,連門都不敢開了?開門,讓他們進來,我倒要看看征稅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衙門。”
孫文奇老臉一紅,麵色尷尬地解釋道:“夫人息怒,夫人誤會了。不是咱們不讓他們進來,是他們不肯進院,大門也是他們讓關上的。”見許蘭青發愣,他又小聲補充一句道,“他們讓咱關門,是要在各家的大門上張貼征稅告示。”
“胡鬨!”許蘭青怒道,“咱們許家最講究的就是個門麵光潔,逢年過節老爺連門神對子都不讓往門上貼。你到讓他們往門上貼告示?有將告示往人家門上貼的嗎?”
孫文奇苦臉道:“可那高香手中拿著老祖親批的法喻,我哪敢攔著?”
“老祖的法喻?”許蘭青不信道,“你親眼瞧見那是老祖親批的法喻了?老祖親自批示讓他們往咱家門口貼告示的?”
孫文奇猶猶豫豫地道:“這個我倒是沒有細看,想來他們再膽大,也不敢假傳老祖的法喻吧?”
“那可難說,我倒要親眼看看,老祖那法喻到底是如何說的!”許蘭青氣得臉孔發白,在她眼中這孫文奇除了身上多了點書生氣,得了許忘筌的賞識,論起真正辦事的能力,卻是差得遠了。
許蘭青在家說一不二慣了,心中火起,也不顧不得與孫文奇多說,邁開大步就朝大門口衝了過去。孫文奇見狀,不敢阻攔,忙快跑幾步,連踢帶踹將大門口聚集的仆役驅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