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這是又給殷主任傳法喂招兒了!院子裡藍雀與鶯兒聽著裡屋叮咣作響,互相看了一眼,然後頗為默契地往院門口挪動腳步。老祖這丹室前幾天剛換過大門,這回裡屋的動靜兒可比上次還大,兩人直擔心,等下會不會把房頂挑了?
兩人正嘀咕,就聽裡屋雲裳一邊啪啪出招一邊咬牙切齒地恨聲恨聲咒罵:“錘死你這小潑皮!鬼爪子往哪兒抓?毀了我的衣裳!”
主任這功夫又長進了,膽氣也肥壯起來了!連老祖的衣裳都敢扯?!藍雀與鶯兒的表情霎時變得精彩,小耳朵立馬豎了起來。裡屋那殷主任顯然是被老祖全方位壓製住了,無力辯解,隻能吭哧吭哧地挨錘,讓二女刮目相看的是,這次殷主任硬是咬緊了牙關,沒有哭爹喊娘地求饒。
裡屋雲裳左一句潑皮,右一句混蛋,一邊掄起拳頭往殷主任身上錘一邊恨恨念:“你個臭小子,最近可是長本事了,這個屁股拍一下,那個下巴摸一把,招一把撩一把的,整個大院兒都不夠你嘚瑟的了!”
藍雀與鶯兒聽了這話,如受雷擊,腳下相互拌蒜,踉踉蹌蹌地往前衝出幾步,差點兒全都摔出院門之外。
二女好容易在院門口站穩了身形,就聽院外傳來男人嗬嗬的笑聲:“雲裳這兒是作甚呢?聽她這屋可是好生熱鬨啊。”
“那丫頭還能做什麼?”一個女人淡淡地接口道,“她平日裡不就三件事?打坐,獵獸,揍徒弟!”
說話間,仙風道骨的鐵翎真人與一身盛裝的尚小魚出現在院門口。鐵翎真人哈哈大笑,指著牆壁都在微微震動的丹室道:“雲裳倒是收了個好徒兒,抗揍!真抗揍!”
尚小魚白他一眼,見屋裡頭還在叮咣叮咣,聲音絲毫不見小,忍不住問退在一旁正向他二人施禮問安的二女道:“裡麵可是勤小子?”
藍雀臉上紅搔之色尚未褪去,也不敢抬頭看人,忙垂了頭道:“回稟尚主事,老祖與殷師兄在裡麵呢。”
這丫頭,憑地扭捏作甚?尚小魚瞟了藍雀一眼,心中奇怪。鐵翎真人拂須微笑,頗感興趣地問身邊的鶯兒道:“殷勤在裡頭堅持多久了?”
“我、我也說不準。”鶯兒比藍雀的臉皮還要薄,心中砰砰亂跳,隻道老祖剛才那話說的是她,說話的聲音小的就像蚊子哼哼,“總、總有一盞茶的時間了。”
“哦?!”鐵翎真人也覺得雲裳這兩位弟子表現有點兒奇怪,不過他的興趣全在殷勤身上,又側耳聽了下裡頭的動靜,忽然哈哈大笑道:“雲裳你這丫頭,師兄與師嫂來了,怎麼還不出來?”
屋裡忽然一下子安靜下來,過了好一陣子,丹室的門方開了一條縫隙,睜著一對兒金魚眼,頂著一張豬頭臉的殷主任從門縫兒裡側身出來,朝院門口兒張望一眼,烏裡烏塗地高聲叫道:“弟子殷勤,給掌教真人請安,給小魚姐請安了。”說著,便一瘸一拐地順著台階往下走,“師尊聽見您二位的聲音,心裡頭歡喜得不得了,正在更衣,這就......”他話說一半,腳下忽然一軟,摔了個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