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知道的自然明白你這當嬸娘的喜歡璉兒,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璉兒他娘呢?”邢夫人不管不顧地說。
王夫人的臉色唰地一下子變了,什麼叫他是璉兒他娘,她的意思是自己和賈赦通奸?叔可忍嬸不可忍,王夫人將邢夫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語含惡意,“大太太是吃了槍藥了還是得罪了神明以致言語無措?榮國府可不比你娘家小家小戶的什麼都能說,大家太太寧願是個啞巴也不能胡亂說話!”
邢夫人最討厭彆人說她小家小戶出來的,如同踩了痛腳一樣跳了起來。
“你,你,你……”
王夫人翻了個白眼,“用手指著人說話,這就是大太太的教養?”
“還是大太太覺得我說的不對,不如讓老太太分辨分辨咱們誰錯誰對?”見邢夫人一聽見賈母就氣弱,她眉眼帶著譏諷之色,“不如錯的一方自請去家廟如何?”
“哼,我不和你計較!”邢夫人一溜煙兒跑了。
看著刑氏慌慌張張地背影,王夫人嘴角勾出一抹滿意的微笑,和她鬥太嫩了些。
“太太威武!”周瑞家的奉承,王夫人剛才的表現驚得她合不攏嘴,要知道王夫人可是個拙舌的,什麼時候能把大太太教訓的慌不擇路就逃了?她不知道的是,以前的王夫人在家聽父母的,嫁人後聽婆婆丈夫的,自然習慣了悶聲不說話。
可是她現在手上有個掙錢的鋪子要她事事操心,實際上,她已經從一個圍著丈夫孩子轉圈圈的家庭婦女蛻變成了半個職業女性。要知道女人一旦有工作精氣神完全是不一樣的,特彆是王夫人的事業還算順利,心中自然有種豪情。
如此一來,也不難理解王夫人為何會爆發了。
此時王夫人自己也沒意識到自己的轉變,她隻覺得爽,特彆爽。以後邢夫人再陰陽怪氣說算話她就懟回去,反正又不是給邢夫人當賢妻良母當然怎麼舒服怎麼來。
邢夫人出氣不成反而被出氣,氣呼呼的返回東小院,一進門就看見張姨娘捧著肚子在花園裡散步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作死了,花園是你一個賤婦能來的地方?”邢夫人張口罵道。
張姨娘的丫頭紫紅要說話被張姨娘拉住了,“我們這就回去。”
“哼,算你識相!”見張姨娘低眉順眼的,邢夫人心情好了一些,撇撇嘴暫時放過了張姨娘。
回到屋裡,紫紅不高興地說,“姨娘,太太那麼過分您還由著她,您現在懷著小少爺就是大夫也讓您多看看花草呢。”
張姨娘輕輕撫摸著自己肚子苦笑,“她那號人你和她計較什麼,為打老鼠傷了玉瓶兒不劃算。”
“也是,是奴婢衝動了,您現在六個月了可不能疏忽大意。”紫紅說,“咱們太太是個孤拐的,知道自己不能生後越發牛心古怪,咱們還是避著些好。等小少爺生出來就能出這口氣了。”
張姨娘又是苦笑,“這口氣出不來,以後這種氣還多著呢,早日習慣就好了。”
紫紅不解,“為什麼呀!她雖然是太太可是不得老爺喜歡還不能生育,為何還要受她的閒氣?要是她是個和善的倒也罷了,可是她的想法正常人根本沒法理解。”
“因為她是太太,咱們就要忍!”
“以前不也沒有受這種閒氣?”紫紅還是不明白張姨娘為何變得如此隱忍,要是以前邢夫人這樣衝人撒氣,張姨娘有一百個法子報複回去。可是現在看張姨娘似乎真要吞下這口惡氣,而且以後還要一直吞下去。
紫紅是她唯一得用的人,張姨娘不得不掰開了揉碎了跟她解釋以免以後造成不能挽回的錯誤。
“紫紅,有了孩子後就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我就自己一個人,這副身子還不知道能不能受孕,有今天沒明日的自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但是現在有了孩子,孩子小時候嬌弱,要是太太那裡卡上一卡吃苦受罪的還是孩子,所以我們隻能忍。”
“太太本就左性,誰知道她一不高興能乾出什麼事呢?若是孩兒病了,晚上一時半刻叫大夫也是件要命的事!”張姨娘垂淚道。
“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如此衝動了。”紫紅認錯。
張姨娘這才徐徐道,“以後咱們儘量躲著太太,最好讓她把咱們給忘了才好。”
不知為何,她一見到邢夫人心就跳得厲害覺得對方會害了她的孩子。
“好,我都聽姨娘的。”紫紅趕忙說,“我讓燕兒盯著正房,肯定不讓您再在花園碰到太太。”
“好丫頭。”張姨娘淡淡笑了,眉宇間卻仍然掛著一抹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