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康便隨著洪七公去替陸楠處理流言的事情了, 而陸楠一個人待在丐幫分舵裡。一連好幾天都是如此。
洪七公的意思是,翻轉外麵的流言,把金國探子變作宋朝打入金國的探子,畢竟陸楠確實不是什麼探子, 而她的事情如實解釋給旁人聽了他們也未必信, 倒不如就這樣,省了許多麻煩。
因著兩人的離開, 陸楠多是一個人待著, 雖然會有丐幫弟子來陪她,卻還是並不能緩解什麼。自從被紇石烈靜華囚禁數月之後, 陸楠便極其不喜歡在一個地方一直待著, 有熟人的時候陪著還好, 沒有的時候,於她而言便是一種另類的囚禁。她當然知道洪七公並不是想囚禁她, 隻是想讓她隔絕麻煩, 然而這並不能避免她焦慮的產生。
因而尋了個日子, 陸楠同分舵裡的丐幫弟子說了一句, 便出去散步了。
天氣很陰涼, 縷縷的清風吹拂著,帶來絲絲涼意。陸楠自然也清楚自己這會兒算是麻煩纏身, 因而也並沒有走多遠,隻是出了小巷, 在一條較為偏僻的街道上走。
天空半片是碧透藍天, 往遠處看, 便能看見纏繞的黑色烏雲,在遠處的山尖聚集。一場急雨,也許將會在不久後到來。
“金狗休走!”陸楠猛的回頭,便見一人從酒樓上縱身躍下,手中執一把長劍,正是道士打扮。眼熟......陸楠看了對方幾眼,一時間並沒有認出對方來。她的武功雖說隻恢複了五成左右,卻也不是隨便什麼人就可以偷襲到的。陸楠當即於對方纏鬥起來。
若是武功未損的陸楠,想要拿下對方,簡直輕而易舉,然而功力隻有往日五六層的她,拿下對方還是有幾分困難的。
陸楠漸占了上風,便開口解釋道:“這位道長......此事恐有誤會......”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得一人高喊了一句:“道長!我來助你!”說著,便持著長/槍也加入了膠著的戰局。
“你莫非不是完顏洪烈?!休要再道什麼誤會!”那道人冷哼道,眼神之中儘是殺氣,說著攻勢更猛。
“完顏洪烈!你搶我妻子,奪我孩兒,今日我必手刃於你!”另一人也道。
臥槽?陸楠定睛一看,才發覺另一人是楊鐵心,他怎麼的就摻合進來了,此事恐怕不能好了。陸楠的預感極其的濃烈。
楊鐵心在,陸楠自然也很快想起來了這個道人是誰,正是全真七子之一的長春子丘處機。她不記得她跟對方有什麼不可調節的矛盾,然而他也同楊鐵心一樣,出手招招狠辣。
楊鐵心的加入,對陸楠來說,其實反而算得上是好事——如果沒有包惜弱搗亂的話。她完全可以利用楊鐵心讓丘處機束手束腳。然而沒有如果。楊鐵心加入後,陸楠便不自覺的處處受製,小心翼翼生怕傷了楊鐵心。這種身體的本能根本無法去控製,讓陸楠整個人都暴躁起來。
顯然,丘處機也發現了這一點,當即道:“楊兄弟!”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的交流的,變故也就發生在那一瞬間,陸楠本向丘處機而去的一掌,直直向楊鐵心拍去,陸楠咬牙與那本能對抗,然而那股意識卻頑固得很,兩相拉鋸,陸楠的手便頓在了半空之中。這樣明顯的漏洞,丘處機也算得上江湖有名的高手,又怎麼可能抓不住。也就是那一刻,丘處機的劍便已把陸楠捅了個透心涼,而楊鐵心的長/槍也同時貫穿了陸楠的身體。
陸楠倒吸了一口涼氣,身體裡有鮮血流出,在她身下淌成一個小小的血泊。她的額頭滿是冷汗,卻覺得身體已經開始逐漸冰冷,劇痛使意識逐漸模糊,有另一個意識慢慢浮出頭去......這是!包惜弱!
陸楠一怔,唇角慢慢地勾出了一個弧度,艱難的抬起手微擋了臉,她的異動使丘處機更加警惕,他刷的一下拔出了那把劍,陸楠悶哼一聲,移開了手,已換回了包惜弱的那張臉。她慢慢退卻,讓那意識徹底占據了這具身體,自己潛伏於了意識深處。痛楚慢慢消去,陸楠微微笑了起來。
你害我如此重傷,那我必也不能使你好受。
陸楠默默的當著一個吃瓜人,看著包惜弱的表演。
“鐵哥......我終於再見著你了......”她的聲音便也變了,變作了獨屬於包惜弱的溫婉柔弱,鮮血從傷口洶湧流出,更顯得她氣若遊絲:“要死了,我才終於見著了你一回。你……你快帶我去……我跟你一塊兒到陰間,我不怕鬼,我願意做鬼,跟你在一起。”
“楊兄弟,小心陰謀詭計!”丘處機大喝道。
“我......”楊鐵心看了丘處機一眼,目光又不自覺的落在了包惜弱身上:“你是......”他已有些信了,卻還是不敢置信。
“鐵哥......你不記得我了嗎......我......”她的唇邊慢慢溢出鮮血來,她眼神溫柔的看著楊鐵心:“......犁頭損啦,明兒叫東村......張木兒加一斤半鐵,打一打......②”
“我......惜弱!”他大喊一聲,整個人有些跌撞的到了包惜弱身邊,扶起了她,雙手都已經開始顫抖,不敢去碰還插在她身體裡的那把長/槍,他小心翼翼拭去她唇邊的鮮血,:“怎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