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完顏洪烈嗎?”丘處機驚疑不定。
“她方才說那話,是我走那夜說的最後一句話......除卻惜弱同我,無人知曉......”楊鐵心聲音顫抖著仿佛喃喃自語一遍解釋道,似三魂失了兩魄。
“完......他......”包惜弱咳嗽了一聲,胸前那個血窟窿裡,不住的向外湧著鮮血。楊鐵心手忙腳亂的去堵傷口,卻隻摸了一手的鮮血。
陸楠神色一凜,開始思考一件事。包惜弱可以影響她,那麼她,可不可以反向影響包惜弱呢?既然有了這個想法,陸楠當即便實施起來。
他早死了。陸楠心念道。
“他......他早死了......”包惜弱斷斷續續道:“康兒很好......離開王府後......我讓他姓楊,同鐵哥長得格外的像......日後定也能......成為鐵哥......這樣的大英雄......”
“你......我......”楊鐵心滿目驚惶:“惜弱......惜弱......”他抱緊了她,驚恐萬狀,眼中滿是悲慟。
包惜弱伸手去擦楊鐵心的眼淚,一邊道:“鐵哥莫哭......黃泉路上,我知你等著我......我們一起......”她的手才到半路,就已經落了下來。
楊鐵心抓住包惜弱的手,往自己臉上擱,染了他滿臉的鮮血:“惜弱......惜弱......你醒醒啊......”
陸楠覺得身體一輕,意識慢慢浮上去。她知道,這回包惜弱是真的消失了,然而這會兒,她也絕不會去收拾包惜弱搞出來的爛攤子!她一咬牙,繼續將意識沉入了深處,並不想去承受那撕裂身體的痛楚。
楊鐵心小心翼翼的去探了一回呼吸,陸楠當即就下意識摒了呼吸,也就是那一瞬間意識又慢慢墜入濃黑的深淵裡。
“惜弱!!!”楊鐵心仰頭長嘯一聲,撕心裂肺,眼淚已簌簌落了滿襟。
“爹!!”正在這時,遠處一個人跑來,他見此情形,簡直目眥儘裂。他原先的地方還站著洪七公和一個不認識的丐幫弟子。應是他們回來了,陸楠的行蹤便被報給了他們,楊康就出來尋陸楠,豈料竟看見了這樣一幕!
楊鐵心抬起頭來,恰巧見了楊康往這邊來,他便放下了包惜弱,站起了身:“孩兒......”他說著,淚已經落下:“日後你要好好的,你媽說,她還等著我......”說著,他出其不意一把奪過了丘處機的劍,當即橫劍自刎,鮮血濺了站得不算遠的楊康和丘處機一臉。
楊康一懵。他本是不敢麵對那番殘忍景象,因而不敢再往前去,腳步有些遲疑,豈料楊鐵心竟是就這樣死在了他的麵前!他近乎呆愣的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臉上的血,整個人都瀕臨崩潰。他一步步越過楊鐵心的屍體,抱起了陸楠,終是埋頭大哭起來。
洪七公也很快趕了過來,見到如此場景,整個人也都嚇了一跳。這無疑是出慘劇。
“義父!!”一個女子從酒樓下疾奔而來,她滿目驚駭,看著倒在血泊裡的兩人,又看了一眼哭得悲慟欲絕的楊康,呆呆愣愣的抬起頭:“丘道長......我去廚下做飯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他是殺人凶手!他們兩個合起夥來害了我媽!!”楊康抬起頭道,眼圈都已經恨得發紅,他看著地上那把沾染了許多鮮血的劍,又看了那把仍插在陸楠身體裡,不曾扯出來的長/槍,眼中淚水又開始止不住。
“貧道......”丘處機神色蒼白,似想解釋什麼。
楊康並沒有聽他說完,他恨恨道:“他們都死了,為什麼你還活著?!”
他說罷,也不管丘處機的反應,便抱起了陸楠,向洪七公走去,語氣帶著哀求,眼中滿是水色:“七公......我媽一定還活著......求求你,找大夫看看她吧......”他明知道流了那麼多血,人應該已經去了,卻還是這樣請求道。
“哎......娃娃莫哭......七公這就去......”洪七公也慌了神。他帶著驚痛的楊康離開了這裡。
身後,傳來女子的失聲痛哭。
轟隆的雷聲響,有雨滴大顆大顆的落下,慢慢成傾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