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們是這兩年來,唯一的、能進入鵲仙鎮的外人。”
“而您。”童子的目光在李秀麗身上轉了一圈:“您身懷異術,我一看到您,就知道,您是我們破局的關鍵”
“我?”李秀麗指著自己:“我破局?怎麼破?”
童子微微一笑:“您肯隨我而來,站在這裡,就已經破局了。”
話音剛落,天邊起隆隆之聲。
李秀麗抬頭一看,以修行者的眼力,遙遙可看到天邊,從左、右兩側,各升起一點光芒,一藍一銀,朝著鵲仙鎮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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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處山林,上千大夏士兵,正在幾個年輕人的帶領下,一寸一寸,在地上摸索過去。人人疲倦。
領頭的那幾個年輕人,都有修為在身。低者,煉精化炁中階。高者,煉炁化神初階。
這幾個年輕人的臉色都陰沉沉的。
一個娃娃臉的年輕男子站起身,甩掉手上的土,不耐煩:“娘娘又讓我們來找鵲仙鎮。這次,我們都在這裡耽擱了一旬了,還是沒找到。不會跟兩年前一樣無功而返吧?啊,這種靠五感,親自感知洞天邊界的笨辦法,還得搜到什麼時候?要不然,求援——”
另一個青春卻白眉的英俊男子說:“求什麼援?那些大夏主支的仙朝弟子,本來就看不起我們分支。現在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難道還想讓娘娘再同聖上哭訴,說我們無能?”
娃娃臉隻能悶悶不樂地再次蹲下,開始摸地摸空氣。
下一刻,忽然,他跳了起來。
跟白眉青年對視一眼,二人齊齊露出喜色。
另一個身穿宮裝的年輕女子一直沒有說話,這一瞬間,也笑了一下:“總算——找到了。”
她是現場修為最高者,煉炁化神初階。便拔下髻上藍色宮花,丟在地上。宮花綻開,變大,瞬間裹住在場所有人。
然後宮花化作藍芒,急速升空,飛向鵲仙鎮突然暴露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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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京城,某處。囚籠。麵容英銳的少女,正麵無表情地站在籠中。不笑、不言,宛如木偶。
忽然,她的眼神波動了一瞬間。
隻一瞬間。
但已經足夠囚籠外的有心人察覺。
一直監控著這具傀儡的那位銀甲神將,冷笑:“好賊子。終於等到你的破綻了!”
腳尖一點,化作銀光,猛然朝著一個方向激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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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剛放話,說迷陣依賴洞天,絕對不會破的“吳員外”等怪,忽生感應,猛然色變:“洞天——破了口子!怎麼會這樣!”
它們也看到了那遙遙而來的兩道光芒。一藍、一銀。
再也顧不得黃內侍、張白等人,驚惶的它們驟然高飛而起,準備逃離這裡。
誰知才剛剛振翅,張白隨手從宴席上取了一支筷子,朝天一擲。
天上就掉下一根巨木,轟地,將鬼鳥們全部從天空打了下來,壓在地上。
木上似有千鈞之力,任憑它們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掙紮不得。
張白朝著天邊也看了一眼,說:“你們的‘白狐’,來找你們了。”
他晃了晃酒壺,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黃內侍、小黃、馬校尉等人,頓時被吸入壺中。他們翻了個身,在壺底的殘存酒液裡,繼續呼呼大睡。小黃還睡出了口水來。
張白嫌棄地嘀咕著“酒壺臟了”,一邁步,轉眼消失在了原地,隻留下哭號不已的鬼鳥們。
下一刻,他再次出現在了李秀麗身邊。
李秀麗還懵著,張白抓住她的肩膀,說:“快走。你變回人形,那大夏的小輩,已經順著你與傀儡的聯係追來了。還有一個挺凶的小輩也來了。再不走,電網就鋪下來了。”
說著,一指頭戳在她的額頭。李秀麗霎時天旋地轉,又變回了小魚。張白將魚兒一把撈走,轉身,一步如幻影,消失不見。
徒留童子露出了然的神色,他仰頭,看著天邊越來越近的兩道光芒,笑了。
然後,帶著籠中所有的孩子,朝張白、李秀麗消失的方向,三下禮拜。
轟隆,天邊驚雷起。
“白狐”對鵲仙鎮晚了二十年的報複,終於,遲遲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