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喳
鳥雀聲打破了清晨的寂靜,在嫩葉密簇的枝頭上,幾隻鳥雀蹦躂著,不時有露水滴落下去。
朝陽東升下,暖意漸漸上來。
“自減免賦稅,廢除攤派的旨意頒布以來,以中書、門下、尚書三省為首的中樞有司,不少職官或明或暗的探討此事,其中針對戶部的各種探討最多……”
“據查虞都內外諸坊傳起的輿情,有超過半數是歌頌陛下仁德,為地方百姓減輕了負擔,而在這些輿情之中,還夾雜有不少負麵輿情,如國庫空虛,如戶部周轉不濟,如質疑蕭靖等……”
“據查在過去數日,慶國公府外聚集不少人,但卻沒有得到徐黜接見,反倒是在右相國府,平章知事府,右仆射府等前去拜訪的人,有一些得到了接見……”
“據秘書省整理所得,自昨日起,部分中樞有司開始呈遞奏疏,有意無意的提及今歲的一些開支用度……”
大興殿內。
李忠語速平緩的念著一封封密奏,楚淩盤腿坐於臨窗的羅漢床上,慢條斯理的吃著早膳,聽到這些消息的楚淩,神情看不出喜悲。
對於楚淩而言,在頒布這道詔書,他就預料到中樞及虞都必有風波,畢竟處在這權力最集中的區域,這出現任何的風向,都是會引起對應的影響與漣漪的。
作為大虞的核心所在,倘若沒有這些變化的話,這反倒是令人擔心的。
“禦史台這邊呢?”
楚淩放下碗筷,端起手邊的茶盞,看了眼李忠說道:“朕記得暴鳶先前不是想做些事情嗎?”
言罷,楚淩便掀起盞蓋,喝了口茶漱起口來。
“稟陛下。”
李忠捧起痰盂,低首朝楚淩走來,但嘴上不停道:“禦史台近來沒有動靜,禦史大夫似有什麼心事。”
“呸”
楚淩側首將漱口水吐掉,將茶盞隨手放下,似笑非笑道:“多半是跟蕭靖遭到質疑與抨擊相關吧,說起來,這蕭靖還真能沉得住氣啊,即便是到現在,沒有向禦前呈遞一封奏疏,也沒有向禦前遞牌子求見。”
“許是左仆射有什麼考慮吧。”
李忠將痰盂放下,露出笑意道:“畢竟科貢選拔眼瞅著快召開了,禮部等有司正商榷細節,待明確這些事宜後,就要向禦前呈遞奏疏了。”
“這可就不像蕭靖的性格了。”
楚淩卻道:“你覺得蕭靖在科貢選拔前會來見朕嗎?或者會選擇做一些事,以解決戶部麵臨的困境嗎?”
“奴婢愚鈍。”
李忠聽後,當即作揖道:“這不是奴婢所能想到的。”
“你啊,真是無趣。”
見李忠如此,楚淩伸手道:“還不如老八能說會道。”
李忠腦袋埋的更低了。
有些話他可以講。
但有些話不能講。
牽扯到外朝的事務,即便是看出些門道來,但也要該裝糊塗就裝糊塗,作為禦前服侍的家奴,要清楚自己的職責到底是什麼。
何況經曆了天子大婚,冊後大典等事宜後,李忠就敏銳的察覺到外朝的一些形勢,已然在悄然間發生變化了。
“老八這幾日在忙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