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刺史府的那刹,在道道驚愕注視下,冒雨前行的孫斌翻身上
馬,沉聲喝道,隨即便揮動馬鞭,在暴雨下馳騁。
一眾人見狀,無不策馬去追。
沒有人知道,孫斌在想些什麼。
一路無言。
城內某處,上林軍暫駐所在。
“押解歸都的贓銀,留下兩成移交京畿道刺史府。”換了一身乾爽衣袍的孫斌,推門走進之際,冷著臉對一中年說道。
“侯爺,這不好吧!”
中年聞言大驚,快步朝孫斌走去,“先前查抄的種種,已移交給京畿道刺史府不少了,這批贓銀是奉陛下旨意押解歸都,要移交給戶部的。”
“如今在虞都內外,有不少輿情都指向戶部了,這批贓銀即便移交給戶部,也隻能解燃眉之急啊。”
“本侯的話,還需再重複一遍?”
孫斌冷著臉,直勾勾的盯著中年,“先前京畿道刺史府是接收不少,但這些錢糧,多用在賑災方麵了。”
“如今京畿道刺史府的庫銀根本就沒多少,不給他們留點壓箱底的,你叫宋紀他們怎麼辦?”
“可是……”
中年欲言又止。
“沒有什麼可是!”
孫斌擺手打斷道:“出現任何問題,本侯會向陛下請罪的,這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下官不是為這些。”
中年聽後,立時道:“下官也知侯爺的心情,京畿道刺史府的壓力的確不小,可戶部的壓力更大啊。”
“本侯顧不了這些。”
孫斌態度緩和不少,看向中年道:“本侯要不知那些淒慘之事,也就罷了,可本侯知曉啊,難道要本侯眼睜睜看著京畿道再出彆的風波?”
“好吧。”
中年輕歎一聲,抬手對孫斌一禮道:“下官去辦此事,不過這件事,下官是要呈遞密奏到禦前的。”
“嗯。”
孫斌點點頭道。
中年歎息一聲離去。
孫斌坐在座椅上,久久不言。
但很快,從堂外走進一人。
“侯爺,您為何不向宋大人言明,上林軍此次歸都,乃是奉陛下旨意歸都的。”家將孫適表情複雜,看向沉默的孫斌道。
“畢竟有些話挑開了,對侯爺,對宋大人,都是有好處的,侯爺這不說,會叫人覺得上林軍是怕一些事,才離開京畿道的。”
“說這些能解決什麼?”
孫斌輕歎一聲,“京畿道的麻煩要解決,虞都的時局要推動,陛下的難處夠多了,作為臣子,難道遇到事就把自己摘乾淨?”
“這跟那些敗類有何區彆?”
孫適皺眉道:“話是這樣說的,可侯爺想過沒有,這個時候歸都,隻怕有不少人的眼睛,都在明裡暗裡盯著看呢。”
作為家生奴,孫適從很小就跟著孫斌,二人看似是主仆,實則卻是兄弟,在孫適麵前,有些不能講,不能提的話,孫斌都會對其講。
大宅門裡是非多,孫斌在過去割舍的東西有很多。
這其中就包括那尊他能得到的國公爵,但是為了一些考慮,孫斌舍棄了,因為孫斌知道,太出風頭不好。
也正是孫斌這個性格,當初在選秀時,太皇太後孫黎選了孫斌之女,而非是孫河之女,因為孫黎知道,在大是大非麵前,孫斌也好,其女也罷,是會站在皇帝這一邊的。
對於孫黎而言,她要用自己的方式,來為她的孫兒解決一些隱患。
老一輩所想,少一輩所想,是不一樣的。
“行了,不聊這些了。”
孫斌擺擺手,看向孫斌道:“讓你留的人都選的怎樣了?羽林、巾幗兩部派駐各地參與賑災,這幫小家夥表現的不錯,但是他們現在還走不了,必須要確保他們的安全才行。”
“陛下對羽林,對巾幗,都是很看重的。”
“都選好了。”
孫適當即道:“都是可靠的人,他們都已接到調令,等到侯爺率部趕回虞都,他們就會從各地前去賑災大營。”
“那就好。”
孫斌點點頭道:“本侯這段時日心有些亂,還好有你,辛苦了。”
“侯爺這話說的,跟末將是外人一樣。”
孫適卻瞪眼道:“為侯爺做這些,是末將份內之事。”
“哈哈。”
孫斌聽後,指著孫適笑道:“你啊,行了,下去睡吧,明日還有不少事要做。”
“是。”
孫適當即抱拳道。
孫適知道,自家侯爺這是有心事,想想也對,畢竟現在自家侯爺的處境與地位,跟過去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