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這信,不知為何,總覺得不像是家父所寫,這……”
張玗沒說完,因為她發現,這信雖是老父親的筆跡,但行文風格,分明是自家二弟的手筆啊。
自己那老實巴交的爹,突然有勇氣就算了,哪裡來這麼多智謀以及花花腸子?…。。
朱祐樘趕緊把信又拿了回去,仔細把後半段看完,細細品味後也不由皺起了眉頭:“令尊說,皇祖母馬上要上徽號,必定期待神佛庇佑……若是被皇祖母知曉,那些奴婢的所作所為已影響到其修行,皇祖母必不能容忍……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玗笑著道:“太子啊,這不是說得很明顯了嗎?你不用去找父皇,直接找皇祖母說明情況就可。”
“咳!是這層意思嗎?”
朱祐樘突然發現,自己腦子不夠用了。
張玗臉上掛著得意之色,巧笑嫣然,“大概家父也想到了,你不想去父皇跟前捅破這事兒,就給你想好了退路,隻要你以忠孝之名,把這件事告訴皇祖母,皇祖母自會替你收拾梁芳。”
“哦,原來是這樣啊。”
朱祐樘眼前一亮,整個世界似也因此豁然開朗。
張玗笑著問道:“這樣你就不怕了吧?”
“不怕。”
朱祐樘拍著胸脯道,“皇祖母對我很好,在她麵前,我是敢說話且敢說真話的。再說這件事,他們分明是想破壞皇祖母的佛法修為,皇祖母對佛事那麼虔誠,要是我知道而不提出來,心裡怎麼都過意不去。”
張玗微笑道:“這才是我的好相公。”
一番言辭就把朱祐樘的困局給解了,還讓他感受到身為人夫的自豪感,一時不由飄飄然。
張玗問道:“那你幾時去跟皇祖母說呢?”
“明天一早。”
朱祐樘毫不猶豫,“這種事宜早不宜遲。”
“不對。”
張玗立即糾正,“你看家父寫了,這修建工作大概會在浴佛節前全部完成,但因為油漆晾乾需要些時日,梁芳等人應該會提前到初三前就上報朝廷,畢竟那天皇祖母上徽號,在這之後再竣工會顯得辦事不力。”
“那又怎樣?”
朱祐樘儼然已把妻子當成了自己的智囊。
現在的朱祐樘很清楚,這種事要是去問覃吉或是蔣琮,無論他們有再好的謀劃,也不會跟妻子一樣處處為他著想。
因為那群人都很膽小怕事。
要不然這些年東宮也不會在皇城中毫無存在感了。
張玗道:“那就等他們上報完工後再報。這幾天你不用特地跑去跟皇祖母請安,等時機一到,你就去跟皇祖母說明情況。皇祖母若知道有人想壞她道行,以她老人家眼裡揉不得沙子的性格,肯定會收拾他們。”
“嗯嗯嗯。”
朱祐樘連續點頭。
夫妻二人在這件事上,已然達成一致。
“玗兒,有你真好。”
朱祐樘放下信後,緊緊地握著妻子的纖手,由衷說道。
張玗笑道:“我也覺得有太子在身邊,很好呢。以前在家裡,都是守著父母和弟弟、妹妹,哪裡有這種機會跟人鬥呢?現在我需要費儘心思,把咱的敵人都給打退,我要跟太子一道去跟惡人做鬥爭。”…。。
以前生活多單調?
入宮之後,以張玗的性格,馬上進入到宮鬥模式。
能把她的野心給激發出來,她自然感覺生活無比充實……連人生都有了方向。
……
……
就在朱祐樘小夫妻倆籌劃妥當,準備按照張巒提醒,擇期去找周太後告狀時,宮外張家人也在做一番動作,這次出馬的仍舊是張家父子。
“爹,前麵就是了。”
張延齡小聲征詢父親的意見,“禦用監太監陳貴的宅邸,是你上,還是我上?”
張巒瞥了兒子一眼,麵帶不解之色:“吾兒,你沒事都在瞎琢磨啥?先前是覃吉的宅子,現在又輪到陳貴……是不是你已把京師有私宅的太監門楣都給摸清楚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是打算投奔他們當乾兒子,甚至打算直接進宮當內官呢。”
張延齡皺眉不已:“爹,咱能不能正經點兒?有這麼跟兒子說話的嗎?您老人家想絕後啊?”
張巒一撇嘴:“家裡不是還有你大哥麼?難道他不會生兒子?唉,算了,不與你瞎扯,還是你去吧,為父貿然登門不合適,不過為父會帶人在門口盯著,若半個時辰你還現身,為父就帶人衝進去,把你救出來。”
“哈哈,爹,您可真逗!您沒發覺,這次咱來拜訪他人,已是鳥槍換炮嗎?”
張延齡笑著問道。
“啥比喻?”
張巒道了一句,然後回頭看著帶過來的黑壓壓一群人。
瞬間覺得,自己現在也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了,畢竟上次去見覃吉時,就父子二人,也沒帶什麼禮物,更彆說是有什麼排場。
但這次出來,已經是前呼後擁,儼然是當朝權貴的做派。
前後不過才一個多月時間。
“那我去了。”
張延齡道,“爹您就等好消息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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