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謝相旬又不是傻子,顯然沒有給他糊弄過去。
水鵲抬眸瞥他一眼,嘟囔道:“我說了,你又不相信。”
“手機接電話本來就容易按錯……”
“誰讓你要打電話的?”
他說的有條有理,就像自己的手機不是從中間滑到邊緣才能掛斷似的。
還反過來怨起一天打99通電話的可憐人來了。
謝相旬來之前是一肚子火的,就跟給水鵲無情放置了好幾天一樣,他都想好了,先興師問罪一番,然後狠狠親對方的嘴巴。
現在見到了人,沒說兩句就被理直氣壯嘀嘀咕咕的小男生迷死了。
興師問罪先跳過吧。
嘴巴還是要親的。
但也沒完全昏頭,大手捏著水鵲的肩,他上下檢查了一番。
“宋秦沒打你吧?”
這話一問,就好像宋家最年輕的掌權者是個暴力狂。
其實謝相旬也感覺不會。
畢竟之前觀察宋秦對水鵲的態度還是很好的。
而且詆毀水鵲的帖子出來不到二十四小時,宋氏集團就發了聲明和律師函。
甚至給出了信息素紊亂症的證明。
網友都說追個主播追到真的白富美了,對於原帖騙錢騙/炮的說法更加嗤之以鼻。
水鵲暫時沒關注上最新進展,不知道網上現在已經把他洗成了白富美但罹患信息素紊亂症遭人誤解的小可憐A,還開始深挖發出扒皮貼的樓主是誰。
他隻是針對謝相旬的問題搖了搖頭。
宋秦倒是不會打他……
雖然宋秦的精神狀態也沒好到哪裡去就是了。
“那就好。”謝相旬鬆了一口氣,確認水鵲沒事,但聞到對方滿身的檀木香,他開口不滿地罵,“那個老變態,我就知道他——”
“叩叩。”
房門倏然敲響。
“水鵲?”
隔音之後,入耳是朦朦朧朧的低沉男聲。
水鵲惶然環顧四周,大腦急速運轉,判斷現在讓謝相旬匆忙從陽台折返說不定會摔傷。
他就和黃金八點檔電視劇演的那樣,手忙腳亂地將私下見麵的奸夫A塞進衣櫃裡。
臥室裡的衣櫃隻掛了零星幾件衣服,大部分衣服都放在衣帽間裡,所以有充足的空間能夠塞下一個成年Alpha。
然後裝作正準備入睡的樣子,無精打采地去開門。
“牛奶。”宋秦將滿滿一杯的牛奶遞給他。
實際上水鵲不太喜歡喝純牛奶,但為了儘快打發走宋秦,捏著鼻子一閉眼,咕咚咕咚,貼著小熊貼紙的玻璃杯很快就見了底。
宋秦:“今晚好乖。”
他臉上是滿意的神色。
水鵲鬆了一口氣。
快走吧,你快走吧,要是發現了,他和謝相旬都得遭殃。
宋秦往裡瞥了一眼:“什麼味道?有東西燒著了嗎?”
易感期的Alpha對信息素氣味相當敏銳。
空氣裡有灰燼的陌生味道,不應該出現在水鵲的房間裡。
水鵲後退一步,半掩門,故意遮住他往裡看的視線,“我玩電光花不小心燒到衣服了。”
“受傷了嗎?”宋秦的神情一下緊張起來。
“沒有,隻燒到了衣角。”他打了個哈欠,小臉滿是困倦,“我要睡了。”
宋秦眼神柔和下來:“晚安。”
回應他的是砰的關門聲。
男人在黑暗中,薄唇抿成平直的一根線。
他也不開走道的燈火,拐杖敲在地板上聲音極靜,漸漸遠去了。
水鵲背對著房門,胸膛起伏,呼出了一口氣。
櫃子裡久久沒有動靜。
這才多久?
謝相旬睡著了嗎?
他察覺到異樣,刷地一下拉開衣櫃門。
人高馬大的Alpha曲著膝縮在櫃子裡,懷裡捧著一件單薄的衣物。
耳朵紅透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水水,你的睡衣好香啊。”
說不上來,也不是梔子信息素的味道,謝相信聞到過,隻有和水鵲貼得極近的時候,才會飄到鼻尖的,從那身白嫩嫩的肌膚透出來的香。
怎麼會有Alpha這麼好聞?
黏糊醇甜的味道。
接吻的時候會愈加濃厚。
讓人想更加深入地,觀察他情動時會不會更香。
謝相旬抱著那件睡衣不撒手,看起來甚至不準備從艱難蝸居的衣櫃裡出來。
水鵲:“……”
他衣櫃裡有好幾套睡衣。
這人也不知道怎麼做到的,偏生找到了他最常穿的一套。
沒有侮辱的意思,水鵲單純地感慨,他的鼻子比狗還靈。
於是氣急敗壞地把謝相旬原路趕走。
借著月色,Alpha攀上院子角落的歪脖子樹,輕巧地一躍隱沒在黑夜裡。
水鵲眼瞼周圍一圈還是氣出來的淡粉。
回去一看,他少了一件睡衣。
……變態。
臥室的燈終於關上了。
時鐘滴答滴答,指針轉到三點。
黑影從陽台進來,撣了撣灰,悄無聲息來到床邊。
手指冰冷,掐住熟睡後粉白的臉蛋子。
水鵲迷迷糊糊地說:“嗯……?不是讓你彆來了嗎?”
“不要從陽台爬進來,很危險。”
他小聲囁嚅著,唇肉一開一合間吐出甜稠的香氣,給麵前的人嘗過多次的舌頭就藏在裡邊。
曲九潮麵無表情地捧住他的臉。
“誰?還有誰來找你了?”
“你身上是誰的味道?”
“這麼難聞。”
他凶得像是午夜捉奸的惡鬼,就是死了也不放過尚在人間的小男友,非要人鬼情未了夜半爬床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