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川點了燈,坐起來,將她攬進懷裡。
見她臉色發白一頭冷汗,大手輕撫著她的背脊,“做噩夢了?”
沈茵大口喘著氣,心有餘悸的鑽進江嶼川懷裡。
“我夢到我懷孕了,但是……有個人拿了把刀……”
後麵的話,沈茵沒說下去。
但江嶼川已經猜到個大概,大手順了順她的背,柔聲安撫道:“隻是個噩夢,彆怕。”
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在車禍中,沒了。
她雖然失憶了,可不知道是做噩夢的緣故,還是本能,想起那個孩子,心臟處竟然有密密匝匝的刺痛。
她埋在他懷裡,自責的哽咽道:“如果那天晚上我不開車出去買宵夜,就不會發生車禍,孩子也不會……都是我不好。”
“這和你沒關係,以後……我們還會有孩子的。等你身體調理好了,我們再要孩子,也可以先過二人世界,要孩子的事情不著急。”
可就算再有孩子,也不是當初那個孩子了。
沈茵紅著眼,從他懷裡緩緩抬頭,“我們以後,真的還會有孩子嗎?”
醫生說,沈茵在車禍中流產,因為車禍撞擊,子宮受到損傷,身體也元氣大傷,能撿回一條命就已經實屬不易。
以後恐怕……很難再懷上孩子了。
這件事,他一直瞞著沈茵,怕她難過,未曾提過。
江嶼川吻了吻她微涼的額頭,眼底的愧疚和心疼快要溢出來,“會有的。”
如果她實在想要孩子,又實在懷不上的話,他們也可以去領養一個孩子。
他安撫了她很久,她才在他懷裡再次睡著。
他心事重重的,根本沒法入睡。
江晚那件事,像是一座山,壓在他胸口上,重到透不過氣。
他拿了手機走出臥室,撥出一通電話。
江晚還沒睡,接電話接的很快:“喂,哥?”
“你在乾什麼?”
她委屈的吐槽著:“我正準備睡覺,我能乾什麼?現在你斷了我的卡,不給我零花錢,我能去哪裡玩兒?”
“你認識張春麗嗎?”
“……!”
聽到這個名字,江晚在電話那邊大氣都不敢出。
哥哥是怎麼知道張春麗的?
江晚臉色瞬間煞白,她呼吸幾乎凝滯,“哥,張、張春麗是誰?”
她裝傻。
江嶼川咬牙,壓低聲音冷厲質問:“既然你不認識張春麗,為什麼會給張春麗打錢?開大卡車撞沈茵的那個司機是不是你安排的?”
隔著電話,她都感覺到了她哥的滔天怒意。
她抖著聲音說:“不是我……哥,你從哪裡得來的消息?我以前雖然討厭沈茵,但我怎麼敢找人開車撞她?而且她懷孕了,再怎麼說,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流著你的血,我怎麼敢……”
“還狡辯!”
她不知道該怎麼辯解,隻哭著說:“真的不是我……你憑什麼誣陷是我?哥,你有證據嗎?”
難道那女人忽然恢複記憶了??
不會的……就算她恢複記憶,也絕對不知道,那肇事司機是她雇的。
江嶼川心灰意冷,苦笑道:“晚晚……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歹毒的模樣?我對你,太失望了!自己去自首,彆逼我。”
最後一句,又冷又硬,像是沒有轉圜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