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的事情次日一早傳開,不過百姓到門口看熱鬨的時候,附近的血跡被衝洗得乾淨,更沒有殘留的屍體,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那橫空出世的寧朝小郡主如一閃而逝的流星,並未如她本人所預料的那般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而是如曇花一現,恰是因為她露出的聰明勁,讓高相痛下殺手。
蕭天洛昨夜擦乾淨劍,就差沒用香火供上了,今日晨起見到高相時,眼裡還帶著血絲。
這一劍斬了四人的首級,算是真正血祭了一把,不過高相看著也沒歇息好,眼下烏青。
“晨起收到仵作消息,你猜那小郡主真身為何?”高相的眼色複雜。
蕭天洛還費了點心神想真身是什麼玩意,等反應過來後,愕然地張開了嘴巴:“不是吧?”
“仵作也是嚇了一跳。”高相想到那邊來報時的震驚神色,扶了扶額:“誰也沒有想到,那般嬌柔的小姑娘居然是個男兒身,哪是什麼小郡主,是個小郡王才是。”
不過,高相又自嘲道:“相隔了這麼多年,是不是真的王爺後代也不好說,或許他們隻是需要有這麼一號人物的存在,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了。”
“既是留有禍根,那便斬草除根,以免後患。”高相的想法依舊堅定。
蕭天洛直說相爺說得是,突然俯身過來,嚇得高相都要後退一步,他壓低聲音道:“那個,敢問相爺,這小郡主的根還在嗎?”
高相一怔,反應過來後失笑道:“貨真價實的男兒身,子孫根還好好待著。”
哦,那身形也太像小姑娘了吧,還是從小故意養成這樣,當小郡主供著,長得也細皮嫩肉,第一眼看著就是個嬌滴滴的姑娘。
“她應該也不止十四,仵作說從骨頭發育的情況來看,起碼十七八歲,性彆是假的,這身體的表象也是假的。”高相說道:“這人相信直覺也是件好事。”
如此神通廣大,任由她做大豈能得了,趁早殺了了事。
那秦齊在她麵前就跟著了魔一樣,死也要護著她,越是這樣,高相越覺得坐立難安。
這才擺出一道龍門陣,故意放虎出山,既是逃獄之徒,自然能當街斬殺。
臨了發現那小郡主居然是個男兒身,高相就更堅定自己的選擇,殺了一了百了才好。
蕭天洛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一是對高相的,二是對那寧朝後人的,他們是真能折騰事。
近在都城,在天子腳底下能搞出假考卷的事,遠在中原,還能趁著災情搞出這等大事。
要是任由他們折騰下去,後果不堪設想,該粗暴就粗暴,也沒什麼了不得的。
或是了了這樁心頭大事,高相的心情不錯,特意讓底下的人安排一桌好膳食,原本考慮頭大患,心情大好,吃!
縣衙的人也是識相的,這些天看下來,真是胳膊擰不過大腿,那些和知縣或多或少有勾連的都嚇得魂不守舍,有這討好的機會,立馬使上了渾身解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