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校尉臉上的傷還清晰可見,一條細長的口子看著傷口不深,但橫貫了大半張臉,著實也有些猙獰,按理說大仇得報是件好事,但他自己沒有出手,總覺得有幾分遺憾。
“下官剛去停屍房看了,胯下還真有二兩肉,也是絕了,此前一點也沒有瞧出來。”
劉校尉咬咬牙,也沒留意今天的夥食改了,高相麵不改色地拿個碗給他:“用膳。”
方才就令人找他,不見他的影子,原來是去停屍房那裡看熱鬨去了。
前腳看了死人,後腳就跑過來膳堂,還能半點不影響胃口,這位劉校尉心理素質奇佳。
劉校尉最鐘愛那田雞,就著吃了不少,蔬菜是一樣不碰,妥妥的肉食動物。
提起昨夜的事情,他對高丞相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一直說著高相果斷,原本他們這種武官對文官的看法就是屁大點事也要叨叨半天,羅裡吧嗦不夠利索,現在打破了他的認知。
敢情這文官整起人來才厲害,真正是氣定神閒間便血濺千裡。
還有這蕭天洛,他是真敢殺人呀,不是說隻是護衛出身麼?
普通小民殺人是要判砍頭的,以前若是沒有殺過人,出手還能這麼狠厲,那是真狠人了。
昨天他在附近瞧著呢,這位拎著尚方寶劍就跟削柴火似的,痛快得不像樣了。
以至於他現在見著蕭天洛都頭皮發麻,這位可是連斬多人後還能肉照吃,酒照喝,自己隻是看了死人,他可是親自殺了人,這麼一對比,自己弱爆了。
三人坐在一起,都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那天乘教現在四分五裂,教主身死,兩大金剛身亡,還有一眾骨乾在那天逃跑的路上不是死就是傷,受創嚴重。
再就是那些普通教眾現在沒了主心骨,又自知遭受騙局,更是難成大器。
“相爺,接下來我等如何安排?”蕭天洛吃得七分飽,問道。
高相說道:“現在我們手中有天乘教的名單,先去查驗一番此前舉報的是否準確,若是準,答應的賞銀自然是要給,但若是胡亂攀咬人的,自然是罰。”
“對了,尤其是那檢舉秦齊真實身份之人,哪怕是廟中的僧人,也要重賞才是。”
那沾著寺廟香火氣的檢舉紙條是他們攻破秦齊心防的重要轉折,檢舉之人是該受一拜。
不要說十兩,就是百兩高相也願意付出。
“一路人馬去收拾這天乘教的爛攤子,李侍郎那邊正在持續救災,就這在幾日間災糧已經成功地發放下去,災民們暫時餓不著肚子,那草藥包也準備好了。”
蕭天洛知道高相說的是用來防疫的藥包,此外還在用那虎頭殺鬼方在對災區消毒。
古代人常用礦物類的藥材比如雄黃、雌黃、朱砂以及熏艾等物來消殺,防止瘟疫傳播。
此前那知縣昏頭昏腦,幾乎被天乘教牽著鼻子走,許多該做之事不做,倒讓百姓自己想辦法,如今是亡羊補牢,但願為時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