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醒來,她的身體居然變得這麼差,動一動就大喘氣,一副隨時會兩腳一伸、駕鶴歸去的模樣。這是前世沒有過的情況。
兩世唯一的區彆,就是她穿越的時間點。
莫非這也是蝴蝶效應?因為二周目提前重啟,導致她提早了三個月穿成原主,所以,無法很好地適應這具身體?
係統:“正解。如果生命值低於0點,宿主會麵臨魂魄離體、失去容身之所的後果。”
魂魄離體,換個直白的說法,就是死亡。
陸鳶鳶閉眸。
剛才碰到越鴻時,那道金光一進入她體內,她就如同被注入了一管大劑量的強心針,獲得了充沛的生機。
直到現在,她雖然肉眼看不到金色的光了,卻依然能感受到,涓涓細流般的溫暖,通過彼此身體接觸的地方,平穩地流進她體內。
而且,就這麼一會兒功夫,麵板上的生命值已經上漲到20/100了。
這就是補充生命值的方式嗎?
可張公公和他的乾兒子來扶她時,她卻沒有感受到一丁點類似的波動。
為什麼隻有越鴻可以,彆人就不行?
他有什麼特彆之處?
還有,她這身體究竟什麼時候才能變得像從前一樣能跑能跳?總不能一直靠著汲取彆人的能量為生吧?
係統:“短期來看,毫無辦法。長期來看,辦法有二:一、提高武力值。二、提高靈力值。但這都不是一朝一夕能達成的事。”
陸鳶鳶心裡有點煩,視線落在越鴻握韁繩的手上,思緒一轉,飛快地想到了另一件事。
形勢比人強。在自立之前,還是不能把越鴻得罪狠了。萬一他真的是她觸手可及之處唯一的救命稻草,那麼,在凡人界這三個月,她肯定還要用到他。
保不齊他會記恨自己剛才扯他頭發。
是不是應該對他說幾句好話,修複一下關係?
她不太想說。不過,錢難掙,屎難吃。
對現在的她而言,沒什麼比活下去更重要。
陸鳶鳶一邊思忖,手指一邊輕輕梳理著黑馬的鬃毛。組織好開場白後,她清了清喉嚨,聲音柔柔的:“殿下,你後腦勺還疼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越鴻臉色一僵。
陸鳶鳶沒看見他的表情,還自顧自地在他前頭解釋,語氣誠懇又歉疚:“我剛才真的不是故意拽你頭發的,我向你道歉。我隻是覺得,你好心救我,如果我吐你身上了,那就是恩將仇報,你也會更生氣……”
“閉嘴。”越鴻惱火地打斷她:“從現在開始,你再說一個字,我就把你扔下去。”
陸鳶鳶立馬不說話了,佯作溫順地垂下腦袋。
脾氣這麼壞,真像條狗。
不想聽拉倒,她還懶得說了。
她腹誹。
沿著野草沒過馬蹄的林中小徑不知走了多久,越鴻突然感覺到懷裡一沉。他低頭瞥了眼,發現陸鳶鳶的身子居然閉著眼,往後一靠,歪到了他懷裡。不知是虛弱過頭昏了,還是在睡覺。
她雲鬢散亂,麵容皎白得近乎透明,唯一有顏色的地方是那張飽滿的唇。垂頭時,下頜藏進衣襟裡,耳鐺一晃一晃。都沒意識了,還記得要扒住他的腰,將自己往他身體裡嵌去。
越鴻又往下看了眼她的大腿。
她剛才是不是說自己大腿被磨傷了?
騎個馬也能磨傷腿,他十歲的妹妹都沒這麼嬌氣。
燕國的女人都這麼沒用的麼?
這麼想著,越鴻心裡頭泛出點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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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鳶鳶不是故意睡過去的,純粹是體力不支。等她被越鴻推醒時,他們已經回到大營外了。
晴空湛湛,雍國圍獵的臨時紮營地旌旗飛舞,四麵都有禦林軍巡邏把守。
陸鳶鳶揉了揉眼睛,又用指骨壓了壓睛明穴,好讓自己清醒起來,挺直腰杆,握了握拳頭,暗暗感受了一下。
這一路,和越鴻共乘一騎,她精神了許多,生命值漲至40/100。隻是,明明還有那麼大的上升空間,她現在再去碰越鴻,卻感受不到那種緩慢注入的溫暖細流了。
難道這事兒也有限額?
係統:“正解。凡事都有限度,不能在同一個人身上薅滿100點生命值。”
越鴻不知她在發什麼呆,身姿利落地下馬,沒好氣道:“下來。”
陸鳶鳶不想磨痛大腿的傷口,便扶著馬鞍,慢吞吞地翻身。越鴻“嘖”了一聲,上前握住她的腰,正要強行將她弄下來,卻忽然看到,他們周圍的宮人刷地跪倒了一片,衝後方行禮:“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