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鳶鳶指揮道:“你往那邊用力,我往這邊。”
“……”
刺啦——
一塊狹長的布料從小衣下圍被撕下。陸鳶鳶給對方包紮好,還打了個蝴蝶結:“大功告成。”
殷霄竹默默無言地望著這蝴蝶結。陸鳶鳶以為她被自己表現的姐妹情深感動,要說些什麼話。然而,殷霄竹最終隻是收回手,轉了話題:“很晚了,休息吧。”
如果想取暖,兩人應該一起睡。可是,殷霄竹說自己不習慣與人同睡,陸鳶鳶想起白鶴舟上的事,心裡也有顧慮,自然讚同。
篝火隔在中間,兩人各睡一頭。陸鳶鳶蜷起身體,閉上眼睛。火光烘得她麵頰發紅,手腳暖和。這麼明亮的地方,本該很難培養睡意,可抵不住疲倦,她還是很快睡著了。
這一覺沒到天亮,因為石地真的太硬了。
夜裡,陸鳶鳶身子骨酸痛,朦朦朧朧地翻了個身,發現周遭暗了很多。原來篝火已經快燒儘了。許是濃霧散了,銀色的月光從洞口照進來,倒也能看清一些輪廓。
而對麵的殷霄竹,卻不知所蹤了。
難道對方是冷醒了,這個時間還出去撿柴了?
陸鳶鳶揉了揉眼,正準備爬起來去洞口看看,忽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她停頓一下,重新躺了回去。何況,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外麵走了進來。
殷霄竹手中並沒抱著柴枝。不僅如此,她的步伐還有些遲緩,踉踉蹌蹌的。她單手捂住一隻眼,仿佛身子和不舒服。突然,站不穩似的,肩膀靠在了洞壁上。
陸鳶鳶一愣,想著不裝了,過去扶一下對方。可接著,她就被接下來看到的一幕,驚得定在原地。
殷霄竹的手慢慢放了下來。昏暗陰翳中,在她那雙秀美修長的眼梢之下,竟隱隱約約浮出一抹森森的碧色。
陸鳶鳶吃驚,用力地閉了閉眼,重新睜開,再看去。
對方的眼珠分明還是茶色的。
是周圍太黑了,她眼花看錯了嗎?
為什麼……她會覺得那抹碧色有種古怪的熟悉感?
就在這時,殷霄竹突然察覺到視線似的,抬頭看來。好在,陸鳶鳶反應很快,先一步閉上眼,裝作還在熟睡,卻捏了一把汗。
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若真是眼花還好,若不是……她真的不想再知道對方的秘密了。對她這樣的NPC來說,知道的秘密越多,就死得越快。
陸鳶鳶閉上眼睛,豎起耳朵,卻沒聽見對方走過來的聲音,也沒聽到對方睡下的聲音。在忐忑中,她不敢貿然行動,最終,竟這樣真的睡了過去。
翌日醒來的時候,火堆已經熄滅了。洞外有光線灑入。陸鳶鳶坐起來,第一反應是摸了摸心臟,接著,看向火堆對麵。
殷霄竹竟還沒醒。
陸鳶鳶走過去,輕輕一碰對方,發現事情不太對勁。
殷霄竹的身體很冷,冷得就像一個死人,鼻息很微弱。
陸鳶鳶睜大眼,搖了對方幾下:“元君?喂,元君,你彆嚇我!”
她搓了搓對方的手,也無反應,想到昨晚窺見的一幕,有種未知但很不妙的預感。如果殷霄竹掛了,她更不可能離開這裡了。
陸鳶鳶回頭,看到熄滅的篝火,決定去將火重新生起來。
外麵已經天亮了,雖然沒有陽光直射,可也比昨晚明亮很多。可以看到,洞口外麵就有不少枯樹叢。
陸鳶鳶屏息觀察了一會兒,沒看到什麼動靜,撿起一塊石頭在手裡掂了掂,快步走出去。用最快的速度撿柴,捧住一捆,她突然聽見一聲嘶嘶的吐舌音,一個黑影從上方落下來。
陸鳶鳶從出洞開始,就保持著十一分警惕,聽見聲響,猛地將手中石頭往後砸去。回頭一看,看到了一條蛇。
這蛇的體型偏小,隻有手臂粗,蛇身滿是環紋,蛇頭是三角形的,有劇毒。
此刻,它的尾巴被石頭砸傷,正嘶嘶吐著蛇信,猛地彈向她。陸鳶鳶一個箭步爬起來,往洞口發足狂奔。
蛇身竄過草地,聲音悉索。陸鳶鳶的腳踝突然被什麼掃了一下,撲了個街。就在這時,她感覺到什麼熱乎乎的東西濺在自己小腿上。回頭一看,發現那蛇已經被劍光砍成了兩截。
陸鳶鳶驚魂未定撐著地,抬頭,望見來人,脫口而出:“是你,段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