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宛如夢中。
本是孤零零一個人在這世間,卻忽然多了一個血脈之親,再非一人獨行。
他看了一眼旁邊院落,目光穿過層層阻隔落在熟睡的孩童身上,隻見他睡得香甜,忽然口中呢喃“父親”二字,然後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顧元清的顏色變得溫柔起來,臉上露出了笑意,怔怔地看了半晌,又看向北泉山上方層層空間漣漪波動,低聲自語:“妙萱,孩子他娘?”
他怎麼也想不到妙萱居然為他生下了一個孩子,隻感覺自己虧欠得越來越多了。
李程頤在山中住了下來,北泉山中自此多了一個孩童的聲音。
過了兩日,李顥天便不舍的看了自己外孫一眼,下了山去,回了皇城,雖說最後的結果讓他並不是十分滿意。
可隻要這還姓李,就勝過一切。
說明他這一脈還有後人,即便他百年殯天也有臉去見父母,去見列祖列宗。
顧元清的時間有一大半都用來陪著孩子,仿佛要把過去的三年都補起來,空閒之時,除了用來修行,便將時間花在了孩子修行功法的推衍之上。
他自身功法並不是太適合李程頤,因為李程頤沒有他這般綁定駐地,有著各種加持。
以他之修為和見識,要推衍出一門孩童築基之法本是輕而易舉,可這是要給自己兒子的,他一次又一次地將功法打磨,讓其在元士境便儘可能完美,以此去鑄下完美根基。
而這門功法,他更是直接推演到神台層次,並在靈山試煉之中親自嘗試。
李程頤並未再昏迷過,但他依舊偶有進入那空間之中,玩得不亦樂乎。
顧元清曾多次一探此寶之奧秘,隻感覺出此寶有蘊養神魂和防護之妙,其他功用則看不出來。
這顆珠子藏於神庭,與李程頤的心神也已建立聯係,毫無疑問,這寶物在他身上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而且此寶品階甚高,當為虛天甚至天人之寶,顧元清有些想不通的是,李妙萱又從何處得來的這般寶物。
想到其修行速度比自己還快,忍不住懷疑她也是開掛之人?
時間一點點過去,這多了一個兒子的事情,顧元清慢慢的完全接受,也漸漸融入了父親這一個角色。
對李程頤的喜愛與日俱增,從最初那般覺得這是自己責任,自己該去怎麼做。漸漸變成了,真心實意的從各方麵去為他著想。
從最初陪著他各種玩耍,儘可能讓他開心,到現在開始為他的未來做規劃打算。
在這個偉力歸於自身的世界,實力是一切之根本。
新推演的功法經多次完善之後,顧元清便開始傳授李程頤修行之法。
小小孩童懂事聽話的盤坐在顧元清身前。
顧元清將修行要點,注意之處一一講解。
他聽完之後,一臉認真的點頭:“父親,孩兒都記住了,修行之時,當沉心靜氣,不要亂想,亂動。你放心,孩兒能做到的。”
顧元清露出笑容,隨後神念牽引著李程頤開始第一次修行。
元士修行,便是搬運小周天,最初之時,隻是以意念虛引,在不斷的練習中,去感應體內元氣。
顧元清幼小之時,即便也有老師指引,有服用靈藥,可真正自己感應到元氣,卻花了接近半月的時間。
但李程頤卻不一樣,他的天生資質本就甚好,自小在皇宮之中,也是不缺天材地寶,更彆說後麵每日都服用靈泉根基之水。
這些時日,在山中來後,更不一般,喝的是靈水,吃的是靈材,呼吸的是濃鬱靈氣,與當初的顧元清相比可謂是天壤之彆。
還有顧元清這等神台修士牽引,未到一炷香的時間,他便感應到一股溫熱氣息在身體流轉。
顧元清一直守在旁邊,感覺到他體內元氣隨著意念開始緩緩彙集,不由得露出笑容。
時間飛逝,轉眼間北泉山外飄起鵝毛大雪。
這一日,正是李程頤生辰之日,大乾天子李顥天再次微服而來,他怕自己不來,根本接不走李程頤。
看到李顥天,李程頤滿臉驚喜飛奔而去,遠遠便叫道:“皇爺爺!”
顧元清在旁看得有些吃味,這小崽子對自己可沒這麼熱情過。
李顥天笑容滿麵將之抱起,可隨後李程頤又掙紮著下來,恭恭敬敬的磕頭拜道:“孫兒拜見皇爺爺。”
李顥天哈哈大笑,又將之抱了起來:“程頤可是長高了不少,這些時日,可有想皇爺爺?”
李程頤仰著小臉,認真的道:“當然想,每天都在想。”
李顥天又是暢懷大笑,感應到李程頤身上修行的痕跡,大吃一驚,這才多久,一身氣息已是真武之境。
不到四歲的真武修士,簡直是聞所未聞!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這還是顧元清故意讓其壓製突破,讓根基儘可能完善的結果,每一層境界皆有其用處,有些風景一旦錯過了,就再也無法看到。
李程頤的根基太渾厚,資質太好,顧元清又想到他馬上要被接回皇宮,這才在半月之前讓突破真武,隨後這半月就將真武境的功法、修行要點一一為其拆解,直到他完全記在心中。
“陛下!”顧元清抱拳微微躬身。
李顥天微微頷首,說道:“按照之前的約定,明日程頤將隨我回皇宮,你應該不會反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