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這都幾點了,還不起來打獵,要一家人跟著喝西北風嗎?
“哭哭哭,哭個屁!”女人沒好氣地扯過自家丫頭,惡狠狠道,“你去叫你那沒用的爹起來去上田。”
這小孩不過兩三歲大小,走路都不穩當,被她娘扯得連站都站不穩,此刻忙用袖子擦擦眼淚,仰著頭小聲道:“娘你不剛才還說讓爹再睡會兒嗎?”
那還不是怕那天殺的男人動手打人嗎?女人嘀嘀咕咕了幾句,橫眉瞪眼,“叫你去你就去,跟你爹一樣,我做事還要你管。”她伸手恨恨地揪了一把小孩的臉,隻把人揪得滿臉通紅,眼淚汪汪。這才心滿意足地收手,口中還不忘罵道:“沒良心的東西!跟你爹一個樣!”
小孩捂著臉,哭哭啼啼地進了房。
真是上輩子欠了債了,這輩子攤上這樣的男人,又攤上這樣的丫頭,要是個男孩……她一麵暗暗咒罵著一麵抽出柴火,往灶裡加了進去。
可下一秒,屋內爆發一聲驚恐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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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蒙蒙亮,可村尾小土屋卻火光衝天——一群人人舉著火把,氣勢洶洶地出現了這間小破屋前了,義憤填膺。
“是他們,就是他們殺了我家二狗子!”
有女人在哭,“他才做父親啊,你讓我一個婦道人家怎麼拉扯一個孩子啊……”
“我兒子也是被他害死的!”
“萬一……”有村裡人還有些猶豫。
“萬一什麼,肯定是他們,自從他們兩個來了我們村子,我們村子就鬨出了這麼多事,連打獵的人都死了不少,肯定是你們這些妖魔害的。”
村裡這段時間有人眼紅邢和的收益,以為深山並不凶險,為此搭上了好幾條人命。知道內情的村長卻並不想為這兩人說情,反而神色越發堅定,有著那種眼神的人絕非善人,他一定要為村裡拔除刺頭。
“我們村子好心收留你們,你們一個不守婦道,一個殘忍嗜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村長和善的臉此刻陰沉沉,無比駭人。“從我們村裡滾出去!”
有了村長的帶頭,這些人越發起勁,“滾出去,這些邪魔從我們村裡滾出去!”
“燒死他們!”
每一張在火光下的臉都顯得陌生可怖,絲毫不同於月前那些憨厚熱情的模樣。真是,讓人厭惡啊……
邢和闔上眸,片刻之後再次睜開眼的他依舊是一如既往的冷靜,隻是身邊的女人將身體靠了過來,微微顫抖著。他下意識地伸手牽住她的手,女人一貫溫暖的手此刻冰涼,他伸手撫摸著她的長發。
好煩,真的特彆煩。
真想全殺了。
察覺到主人這個想法的劍蠢蠢欲動,可靈力不足讓它很快就平息了下來。
這些人本就不足為懼,自己的靈力雖然隻恢複了零星,但收拾他們也足夠了。男人原本的黑發發尾有些泛白,此刻低著頭,一眼就對上麵色蒼白的某人。
是了,這是個殺人都要做半天心理準備最後還沒殺掉的廢……家夥。
他冰涼的手指拍了拍她的肩,有種師尊叫她集中注意力教她新法術的味道。“我給你示範下,到底該怎麼殺人?”語氣冷靜強大,很符合他狂霸酷帥屌的人物形象,相當有氣勢。
隻可惜,塗綺思賊擅長給他挖坑。
他站在眾人前,已經升起的紅日將他的背影拉得很長,將她完完全全籠罩在之下。說起來,他雖然做了這麼多喪儘天良的事情,但對她算得上不錯,加上她刻意的采陽補陰之下,他的靈力恢複得很慢。
她垂眸,手邊上的聖母心毛絨絨可受不了這一幕,親眼目睹那些村民扭曲猙獰的雪白小獸此刻緊緊地抓著她,嚇得聲音都在抖,還不忘在她麵前說這人的好話,“你看他在保護我們呢!”
保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