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村民一看這架勢,當即起了退怯之意。但胡嬸子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兒子,心裡早已扭曲,把自己兒子的死和這人掛鉤,恨不得上去撕咬這人的血肉。“我手上有求仙長的定身符,大家一起上,我就不信這人還有什麼法子逃脫!”
“沒錯!”村長煽動人心,“我也請了仙長過來。”
一個身穿道袍的小胡子排眾而出,麵色滿是隱晦的得意。
這下讓眾人再沒有了顧忌,火光再次圍了上來。
男人冷笑一聲,烏合之眾,正當他提劍的一瞬間,體內早已順服的靈力沿著既定的軌跡在丹田運行,可一股凝滯感忽然從丹田處傳來,他哼了一聲,嘴角一片血跡。
這,怎麼可能?
看到這一幕的村民們更加興奮,認定了這妖人沒什麼本事,如同嗜血的猛獸衝了上來。
他的靈力……出了問題?難道是因為之前傷得太重了?哪怕沒有了靈力,他依舊能殺人。
男人半跪在地,想要反抗,卻被一把飛劍定住了身體,他悶哼了一聲,卻依舊抬起頭,哪怕狼狽至此,他的脖頸背脊卻依舊沒有彎曲,望向眾人的眼神儘是不屑,那是他的驕傲,身為一個在戰場中廝殺成長的人的傲氣。
那些人,像是聞到了腐臭味的蒼蠅,興奮地朝著他衝了過來。
對於他們而言,沒什麼比一個強者的落魄更讓他們激動的事情了,哪怕這個強者從沒有危害過她們。
他漆黑的瞳孔慢慢燃起一股火焰,那是憤怒,上位者被冒犯的怒火。一群螻蟻,一群從來不被他放在眼裡的人,怎敢!
魔劍感應到了主人的憤怒,在半空中盤旋了片刻,想要動手。小胡子卻自信滿滿地捋著自己的胡子,“你們大可往前衝,我幫你們擋住這把劍。”
沒有靈力,在戰鬥中靈性也受損嚴重的魔劍哪怕驕傲如其主人,此刻也不甘心地被困在半空中,發出嗚鳴聲。
邢和對自己身上的疼痛像是毫無所覺,哪怕身體被那把飛劍牢牢地釘在地上,但仍然扭過頭,如同未開化的凶獸般惡狠狠地咬下距離他最近村民的血肉,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聲陡然響徹村莊。
整個場麵陡然安靜了下來。
胡嬸子被那一口咬得脖頸處血肉模糊,躺在雪地上哀嚎不已,脖頸處血流如注,如同垂死的青蛙在雪地上歐撲騰了片刻,漸漸沒了呼吸。
“這妖人實在是凶殘狠毒,你們不要靠近他,直接放火燒了他!”
“對了,他家的婆娘呢?”
“那個賤人呢?!”
“怕是從後門溜走了吧,趕緊找找,不能放過她!”喊出這話的是一個平常相貌的嬸子,在村裡一直有著良善的名聲。
“沒錯,不能放過她,一定要燒了她!把這對奸夫□□都燒了!”
體內的凝滯讓嘴角的鮮血殷紅刺目,半跪在地上的男人在火光上慢慢抬頭,麵無表情,那個女人應該走了。
她那麼識時務,更何況她也恢複了一些靈力,他從來不指望這個人能陪著他出生入死,更不會相信虛無縹緲的愛情。這些天的相處,他都懶得計較這人到底對他說了多少句假話。這人不要緊,反正並未抱有期待。
隻是,要死在這裡嗎?
被這種螻蟻殺死在這種不堪的地方?
他就算死也應該死在戰場,而不是現在這樣,被貼上了什麼可笑的定身符,身體被一把不入流的飛劍釘在原地,一動都不能動,就這樣死在一個破落的山村。
真是……太可笑了。
他忽然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