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沒想到決裂多年還是要被羞辱字醜。

這是季行覺腦中蹦出的第一個念頭。

旋即他反應過來,散漫的神色一收:“你監視我?”

戚情漫不經心地掃了遍申請表,毫不心虛:“是又如何?”

季行覺被他那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噎了噎,露出親切的微笑:“那麼元帥大人,我為什麼要突然和你簽這種協議?您現在晃晃腦袋,或許就能聽到嘩嘩的水聲,不必等來年冰河解凍了。”

戚情依舊不動如山,隻略微抬起眉梢:“一個月相親八回,你不是挺恨嫁的。”他展示了下終端上的倒計時,“還有三十秒。”

說完,意有所指地點了點攤在麵前的申請表。

季行覺非常不可思議:“你覺得我可能會為了一筆經費和你簽這種沒頭沒腦的東西?”

戚情冷靜地反問:“不可能嗎?”

“我也不是毫無底線的!”

戚情毫無波瀾:“聽說支持這個項目的上將目前不在帝都。”

“你在威脅我?”

“十秒。”

“……幾個億的資金而已!”

季行覺瞪著戚情,在倒計時的最後一秒,來不及細看協議上的內容,悻悻地留了個狂草簽名。

完全不出所料。

戚情嘴角一勾,筆尖飛轉,在申請表的審批人後麵簽字蓋戳,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帝都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等著看季行覺的笑話,期待戚情對他施與報複。

他都做好被斬儘殺絕的準備了……

季行覺甩了甩腦袋:“現在可以說明,你讓我簽這個什麼意思了?”

戚情沒回話,拿起那份協議書,打量著季行覺歪七扭八的簽名,左手打了個響指。

一輛懸浮車應聲出現在天台邊,似乎埋伏已久。

“過來。”戚情拎起協議書,大步流星走向那輛車。

季行覺不得不小跑著跟上他的步伐:“去哪兒?”

戚情又當了啞巴。

季行覺揉了揉眉尖,格外牙疼,找不到以前和戚情相處的方式,這破脾氣還比以前更難對付了,隻能老老實實坐下。

戚情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突然淡淡開口:“今天的會議從早排到晚,你們來得不巧。”

季行覺愣了愣:“什麼?”

戚情卻閉上嘴,不再多說了。

季行覺眨了眨眼。

這是在為早上放了他們鴿子的事做解釋?

真是神奇,戚情居然會特地解釋這種事。

不到十分鐘,懸浮車停在了一棟高樓外。

季行覺望著“帝都民政局”幾個大字,感覺戚情是真的瘋了。

已經要到下班時間了,今天又是暴雪天氣,大樓裡空蕩蕩的,沒什麼人,不用排隊,倆人一個一臉冰冷,一個一臉茫然,工作人員瞪大了眼,拚命將視線在倆人間來回轉移,並哆哆嗦嗦伸出手,按住了旁邊沒認出人、一臉擔憂想報警的同事。

一片混亂裡,隻有戚情保持著冷靜自若,趕在工作人員關門下班的前一分鐘,手裡多了本蓋著戳的紅本本。

結婚證裡印著一行字——你們將沐浴在帝國永恒的光輝下,見證彼此堅貞的愛情。

寫作結婚證,讀作賣身契。

戚情不怎麼在意地將那個紅本本往懷裡一揣,瞥了眼時間,腳步不停地往外走去。

民政局外停著兩輛車,他走向了另一輛,在聲勢愈發浩大凜冽的暴雪中,隻丟下一句話:“明天搬過來。”

季行覺徒勞地喊了聲:“喂!”

懸浮車的車門哢嚓一聲閉合,嗡地起飛,轉眼消失在了風雪中。

候在另一輛車旁的,是剛剛開車送他們過來的栗色短發軍裝男人,對方啪地衝季行覺行了個禮,微笑道:“夫人,您好,我是元帥的副官達梅爾,接下來由我護送夫人回家。”

季行覺:“……”

他並不覺得戚情是派人來“護送”的,把護送換成“押送”,或許更符合元帥大人的本意。

看來前線果然很凶險。

與窮凶極惡的星盜頭子與虛偽狡詐的聯盟周旋七年,戚情成功進化為了個神經病。

季行覺一言不發地上了懸浮車,沒什麼心情說話。

達梅爾禮貌地詢問了季行覺的住址,坐在駕駛位上輸入,不動聲色地偷瞄季行覺。

以一名軍人的眼光來看,新晉的元帥夫人不太合格。

身段單薄瘦弱,膚色是長期不見陽光的蒼白,左眼下有一點小小的紅色淚痣,為俊秀的麵容催生了幾分精致脆弱,看上去就和帝都裡每一個乏味可陳的貴族美人一般,華而不實。

他心中略感失望,正要收回視線,季行覺卻似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突然睜開了眼。

他偏頭看過來,脖頸細瘦的線條有了力量感,黑漆漆的眼眸直直對上了他的目光,眸光清澈雪亮,隱隱有幾分刀光般的鋒銳淩厲,整張臉怦然鮮活生動起來,令人不敢直視。

沒料到季行覺這麼敏銳,達梅爾心裡一驚。

季行覺若有所思地望著他,肩膀一垮,又恢複了懶洋洋的散淡樣:“對了。”

“夫人有什麼吩咐嗎?”和他的放鬆相反,達梅爾下意識繃緊了身體。

“我的車呢?”

“啊?”

帝都以皇宮為中心,由內向外,依次是政府要地、皇親國戚和達官貴人的居所,層層向外,外圈就是普通民眾的居所,階級分明,經常被自由聯盟內涵詬病“腐朽落後”。

安卡拉星上的人,總以居住在內環、靠近皇宮為榮。

季行覺不敢苟同,至少搬到最偏遠的外環後,他的睡眠好了不少。

到家花費了點時間,季行覺先瞅了眼樓下停著的小破車,滿意地謝過副官,刷了密碼,走進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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