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1 / 2)

直到離開綜合樓很遠,宋枚才鬼鬼祟祟地左顧右盼,確定無敵情後,拍了拍季行覺的肩膀:“季教授,您這嘴,得是開過光的吧?”

季行覺麵無表情地看他一眼。

宋枚回味著剛才一電梯的震驚臉,實在沒憋住:“聽說戚情連陛下的麵子都敢不給,你是怎麼勸動他給你麵子的?”

季行覺也很想知道。

換以前,聽彆人這麼胡說八道地造謠自己,戚情會直接把人吊天台上風乾。

居然還會給他麵子,戚情真是太有長進了!

倆人在停車場裡轉悠一通,找到了季行覺的小破車,在一眾氣派的新型懸浮車襯托下,寒酸得可憐。

每次登上這輛懸浮車,宋枚都想給自己多買倆保險,他瞅了眼季行覺無名指上的戒指,突然福至心靈,賤兮兮地問:“季教授,你都嫁豪門了,怎麼不換輛車?”

季行覺選擇了目的地,涼涼地道:“你也想嫁豪門嗎?我可以向戚情推薦推薦你。”

“元帥夫人可真會開玩笑。”宋枚縮縮脖子,不嘴賤了,這種缺德事季行覺沒準還真乾得出來。

項目組最初是在安卡拉大學組建起來的,校內有個實驗室,主要進行數據開發,校外有個軍方資助的實驗基地,仿生人的開發試驗、實用數據測試都在實驗基地。

懸浮車緩緩開往基地,宋枚癱在座位上,打開終端,看了會兒交流論壇,還是沒忍住又扭過頭,欲言又止。

季行覺閉著眼:“勸你謹言慎行。”

“我隻是問一個大家都很好奇的問題,”宋枚腆著臉湊近,“你當初到底為什麼要離開戚家啊?那些說你見戚家沒落了離開,還有說你參與了戚公爵刺殺案的,全是屁話,咱倆認識多少年了,我相信你絕對不會做這種事。”

季行覺似笑非笑地瞅向他,眉梢眼角浮動著危險:“你怎麼知道,我就不是那種人呢?”

宋枚:“……”

“沒人看見你上了我的車,至於學校攝像頭的防火牆,你猜我入侵需要幾秒?”

宋枚心驚膽戰地憋了會兒,憋出句:“那你彆忘記今晚你老公要來接你下班回婆家吃飯。”

“……”

季行覺的殺心更濃了。

懸浮車晃悠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抵達基地的大門口。

軍部派了人駐守基地,倆人展示了工作證,又刷了虹膜,進入基地,直奔最新型的C9型芯片仿生人實驗室。

隔著一層玻璃牆,裡麵的仿生人正在接受扛傷實驗。

模板臉的C9原型機被舉到四層樓高的位置。

隨即“嘭”地一聲悶響,仿生人重重摔落在地,沒有流露出痛苦的表情,隻有機械骨骼輕微的碎裂聲,不知道摔傷了腦部哪個位置,淌落了一臉血液。

隨即仿生人站起來,靈活地活動四肢。

觀察員保存了各項數值,又在觀察報告上記了幾筆。

宋枚和起身的仿生人對上視線,略微有點發滲,嘀咕了聲:“說多少次了,下次做這種實驗還是用機械形態吧。”

季行覺緩緩收回目光,沒有說話。

觀察員回過頭,笑了笑:“季教授,宋教授,你們來了!這是C9最新的實驗觀察報告,數據我已經發到您的郵箱裡了。”

整個帝都,也隻有這群沉迷研究的科學工作者,不會孜孜不倦地來八卦元帥大人與元帥夫人了。

季行覺禮貌頷首,稍感欣慰。

“比起C8,C9要更智能化,在肢體行為和微表情上,已經能做到與正常人97.987%的相似度,隻是適配的機械骨骼強度不夠,從四層樓的高度摔下就會有損壞,沒有C8的原型機耐造。剛才測試的是無痛感狀態,明天會開啟痛感係統測試。”

觀察員說著,話音一頓,表情稍顯遲疑:“季教授,我不太明白,為什麼還要讓仿生人擁有痛感係統?”

季行覺彎了彎眼,眼角的紅痣灼眼:“既然叫仿生人,當然得將一切都做到極致。”

觀察員被他笑得臉一紅,趕緊點了下頭,轉回身,繼續測試C9。

宋枚旁觀完這一幕,跟著他溜達到更衣室,狐疑地問:“你剛剛是不是在利用美色糊弄人家?”

“想什麼呢,”季行覺披上白大褂,頭也沒抬隨口道,“我可是有夫之夫。”

“……”宋枚震撼地看了他幾秒,滾回了隔壁的更衣室。

耳根清淨了。

季行覺舒了口氣,從抽屜裡摸出雙手套,正想摘下戒指,動作一頓。

那天在昏暗狹小的房間裡,向來矜傲貴氣的戚情半跪在他麵前,給他戴上了這枚戒指。

活像求婚似的。

沉靜體貼的元帥大人,其實相當具有吸引力……尤其是那張不同於帝都各色虛浮於表麵、真正經曆過刀鋒磨礪的英俊臉龐。

是真的長大了啊。

季行覺頗感欣慰地想著,無意識地摩挲著這枚戒指,垂眸思索:戒指這麼細,萬一弄丟了,威脅著“不準摘”的戚情能把他活剮了吧。

算了。

他不再糾結,戴上手套,往研究室去。

傍晚,帝都又下起了紛紛揚揚的大雪。

帝都人民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天氣,多半不會在街上逗留,號稱帝國最繁榮的星球,在入夜之後,反而早早變得冷冷清清。

宋枚忙了一下午,揉著臉過來找季行覺:“有項測試數據有點問題,今晚我睡這邊,餓死了,吃飯去?”

話畢才想起來:“哦對,你今晚要跟你老公回婆家吃飯。”

“……”季行覺眼風如刀,“你遲早要因為這張嘴挨頓削。”

他還沒想好要怎麼麵對公爵夫人,更不敢揣測那位會有什麼表情,深深吐了口氣,起身道:“走吧,去吃飯。”

宋枚謔了聲:“你不跟戚情去見公爵夫人了啊?”

“不去,”季行覺懨懨的,“反正他不知道我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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