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一早,季行覺按時抵達聯盟科研院,和其他人彙合,來了幾天,也終於見到了實驗室的其他人,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幾人掃了他一眼,目光沒有過多停留,圍在陳博士身邊,說說笑笑地上了車。
季行覺揚了揚眉。
他這是……被排擠了?
被一群人圍著,陳博士顯然不太耐煩,見沒人搭理季行覺,眼皮子一掀,把意圖假裝自己不存在路過的季行覺一揪領子撈過來,抱著手道:“給你們介紹下我的新助手,這次實驗得到突破性進展,也是多虧了他。”
季行覺在閒聊時有意無意地多說了幾句,幫著陳博士在一個卡住良久的地方得以前進。
也正是如此,陳博士才越來越喜歡他了。
其他人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怪異,各懷心思地笑著打起了招呼。
聯盟科技果然發達。
季行覺敷衍地笑了笑,懶得搭理那些虛虛實實的問好,心想,所以人太多了導致他們吃撐了。
根據這段時間得來的消息,安棠是和自己的哥哥,也就是聯盟議員長安泓住一起的——這兄弟倆感情倒是很好,所以今天也算是去拜訪議員長。
季行覺琢磨了一路,聽身邊幾人閒聊,最近局勢不太安穩,帝國使團是秘密抵達的,似乎昨晚就到了,議員長正在議會大樓接待使團。
也不知道這一路勞頓的,皇帝陛下會派哪個老頭兒過來。
花費了小半個小時,懸浮車才穿過幾條大道,抵達了安棠的家。
是一棟頗為寬敞的彆墅,論豪華程度倒比不上皇帝陛下賜給戚情的元帥府邸,門口早就等著接待的人了,禮貌地將幾人接進。
入門就有一道機器掃描,級彆很高。
季行覺不動聲色地跨過那道掃描屏障,好在他在路上又升級了幾次的戒指,相當靠譜,順利通過。
因為是科研院的老熟人了,又由陳博士領隊,盤查沒有太過嚴密,確認幾人身上沒有攜帶其他物品,就將他們
放了進去。
許久不見的安棠閒適地坐在後院裡等著幾人,臉色倒是一如既往的蒼白,見到陳博士,笑著起身:“舅舅。”
陳博士哼哼了聲。
“你們隨便坐,”安棠轉而看向其他人,態度很平易近人,溫和地道,“茶是新茶,特地給各位準備的。”
幾人受寵若驚:“上將客氣了。”
安棠的目光一掃,視線敏銳地聚到季行覺身上,笑著問:“這位之前沒見過,剛來實驗室的新人嗎?”
季行覺誠惶誠恐地低下頭:“上將好,我是艾蒙,陳博士的新助手。”
安棠笑了笑,仿佛無意間道:“舅舅的上一個助手才走了半個月吧,很少見舅舅帶新人過來呢。”
陳博士沒聽出他話裡有話,自顧自地倒了杯茶:“我特地帶來給你介紹的,艾蒙很有天分,以後能接替我管理項目。”
此話一出,其他幾人頓時臉色大變。
陳博士做事從來不在乎外人目光,這話說得輕描淡寫,但話中的信息量完全不壓於一枚重磅炸彈,嘭地就將其他人炸懵了。
連安棠也少見的愣了愣,驚訝不已,又多看了季行覺兩眼:“是嗎?我還是第一次見舅舅對誰這麼看好呢。”
陳博士又哼了聲:“我看人的眼光能有錯?”
作為潛入聯盟科研院的帝國實驗室教授,季行覺如芒在背,眼角抽了抽。
……您大錯特錯。
有了陳博士這麼高的評價,安棠對季行覺也頗為另眼相待,和陳博士聊了會兒,了解了項目進度,便和季行覺打了個招呼,示意他過來,打量著他,笑著問:“你看起來不像首都人。”
當然,我是帝都人。
季行覺心裡回了一句,裝作木訥的樣子,問一句回答一句:“是的,我來自第六星係。”
——聯盟統禦九大行星,幅員遼闊,比新生的帝國強盛。
這是皇帝陛下與整個帝國非常不樂意承認,又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在戚情把聯盟軍打得潰散之前,帝國其實總是被
聯盟壓著一頭,異常憋屈。
“那確實比較遠,感覺首都怎麼樣?”
季行覺誠實回答:“很大,很繁榮。”
安棠的目光落到他手上的戒指上:“你已經結婚了?”
這個倒是不假,季行覺淡定地撫了撫無名指上的偽裝戒指,坦然點頭——雖然他打算回到帝國就把戚情敲暈了,用他的手指摁上離婚協議書。
“聽舅舅說你一個人住在科研院附近的酒店,”安棠不急不緩地問,“沒有帶你的妻子來首都嗎?”
季行覺想了想,決定黑戚情一把,一臉溫柔懷念地道:“他現在懷孕五個多月了,不適合坐星船進行躍遷,等孩子出生了,我就把他們接來首都一家團聚。”
孕婦確實不適合進行長時間的星際航行,更不能接受躍遷的刺激。
安棠理解地點頭,話鋒一轉:“不過你在她孕期來首都,她不會怪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