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聲音粗啞,眯著眼睛艱難地辨認麵前的人。
苗良忙說:“我是路過的,看你倒在這兒,來問一問。”
那是個年輕的少女,隻看她清麗的麵容,和絲毫不似能乾活的身段,苗良便知道,她之前興許是世家大族豢養的歌舞姬之類。
連南渡都特意帶著她,興許之前十分的寵愛珍惜,可為什麼到了這兒,卻偏偏將她丟下了?
苗良心中已有了猜測。
因為這份猜測,他的心情越發沉重起來。
少女警惕地望著他,有些害怕地一步步往後縮,語氣頗為抵觸:“我沒有事,不用你管……”
苗良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此時也沒有多話,直接轉身離開了。
少女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直到人終於走遠,才慢吞吞鬆開了手心裡緊攥著的石頭。
苗良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同伴們中間,從包袱裡取出買來的乾糧和藥,分給大家。
弟弟苗楓高興地接過了一塊乾餅,就著雨水,大口的咀嚼起來。
“這個藥也給煎上吧。”苗良說。
苗楓嘴裡咬著餅,翻出了一個破了的陶罐,好歹底沒有漏,直接就架在了火堆上,將藥放在裡麵。
他看著火,一邊吃餅,一邊含混不清的問苗良,“可打聽到鳳寧縣怎麼走的?
苗良低低地“嗯”了一聲,表情淹沒在跳躍不定的火光中,有些微妙。
苗楓被馬上就要回家的喜悅擊中了,並沒有注意到。
休息到雨停,給重病的夥伴們喂了藥,他們就上路。
苗良望了望終於放晴的天,垂下眼簾,卻是領著他們往與鳳寧縣苗家村相反的方向走了。
……
天氣越來越冷了。
苗家村後懸崖上的工程終於得以竣工,李令皎站在懸崖上,滿意地驗收著大家的工作成果。
貼著山壁挖了六七個洞,專門用於儲存紅薯。
另外還用磚塊水泥建了一座平房,是新的仙姑廟。
懸崖前方,用木頭做了個上下活動的起吊裝置,中間安裝的是她從拚夕夕上買的滑輪裝置,用鋼絲繩一端吊起運輸的轎廂,鋼絲繩的另一端可以綁在小象的身上,就成了一個粗糙的象力電梯。
她走上象力電梯,村民立馬趕著小象慢慢的往後退,隨著小象的後退,轎廂平穩向下運行,終於落地。
這段時間,運輸人也好,運輸磚塊水泥好,運輸紅薯也好,小象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工作,從來沒有出過什麼意外。
李令皎環顧四周,臉上笑意盎然:“大家都做得很好。”
蕭伯一看她心情很好的樣子,微笑著走上前,一揮衣袖——軍大衣太厚了,沒給揮動。
他也不介意,笑吟吟地說:“此地日後就是仙姑的住所,還請仙姑賜個名。”
李令皎沉吟片刻,“那就叫……黑木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