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接過碗來,抬起手背給小孫孫擦了擦嘴,重新將口罩給他戴上。
“阿翁,我好多了,身上也不痛了,”小孩兒用力地吸了一下鼻涕,嗡聲嗡氣地問,“阿翁,我是不是快好了?”
“是、是!”老翁摸著他身上已經不再發燙,又見他比前兩日更多了幾分精神,一雙凹陷的眼中老淚縱橫,又驚又喜,不住地呢喃著,“阿青就快好了,再吃幾日藥,一定能好的。”
他將藥碗放在一旁,拉起自己的小孫孫,“來,阿青,給仙姑磕頭……都是仙姑救了你啊!”
小孩子提起一股勁,一個機靈從地上爬起來,跟著老翁一起跪了下去,朝著仙姑的方向鄭重磕了幾個頭。
仙姑不喜歡他們在她麵前磕頭,可是他們不知道,除了磕頭,還有什麼方法可以表達對胸部的感激,所以會隔空對著仙姑磕頭。
李令皎自然是不知道這些。
她坐在傘下,身上裹著厚厚的軍大衣,瀏覽著拚夕夕裡的商品。
收留這麼多人,她錢也花得不少。幸好這些人在吃過了她給的藥之後,全都被係統判定為了她的“信徒”,每日都會給她創造二百來點幸福值。
這200點用來買每日要喝的板藍根,倒是綽綽有餘。
但若是要長期收留這麼多人,糧食、衣物、住房,每一處都是開銷,光靠村裡的那些供給,隻怕是不大夠。
還是要叫這些人種地才行。
李令皎叫來牛沛,吩咐他說:“一會兒你去將這些人登記造冊,記一下他們都會些什麼,擅長種地的、做陶的、會編竹子的、做木匠的,全都記下來。”
這樣的事,牛沛之前也做過,當即應了聲,戴上鬥笠,拿上紙筆,就一個帳篷一個帳篷地找過去了。
因是下雨天,大部分人在吃過了藥之後,也都縮在帳篷裡,沒有出去,倒是方便了牛沛登記。
跑了一天下來,也都將這些人都統計完了,牛沛回到李令皎的麵前,開始彙報成果。
共計二百一十三人,裡頭五十歲以上的老人有十七人,未滿五十的成年男子有八十九人,成年女子七十七人,其餘的都是未成年的孩子。
他也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不少人都是有手藝的,尤其是那幾個上了年紀的老翁,要麼是燒了多年的陶,要麼是做了多年的木匠,其中一個人年輕的時候,還會造龍骨水車呢。”
牛沛知道這是多麼難得的手藝,即便是從前沒鬨災荒的時候,他們這兒人還多,十裡八鄉也沒聽說誰會造龍骨水車。過去村裡的木匠也隻會打個櫃子、做個澡盆,頂多造一個手推車。
牛沛同李令皎說起這事的時候,語氣裡抑製不住的歡喜。
除此之外,其他的幾個老翁,雖然沒有這份手藝,但也是種了幾十年地的,侍弄田地的經驗豐富,也是李令皎此刻需要的。
次日雨停了,天還陰陰的,李令皎就讓牛沛去將那幾個種地經驗豐富的人都叫過來,問他們能否在附近開墾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