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聽後也是身心俱震,縱然身後有老爸罩著,可仍然嗅到了濃鬱的政治危機的味道,秀目中射出兩道精光,冷冷地籠罩在張鵬臉上,道:“張縣長你剛才說安監局確認過遇難人數了對吧,那麼好,你現在把確認人數的當事乾部給我叫過來!”
張鵬剛才見秦陽對她耳語的時候,心裡就有些緊張,眼下又聽她下達如此詭異的令旨,心裡愈發的惴惴不安,勉強保持鎮定的問道:“書記,我有點不懂,你這是要乾什麼?”
薛冰板著臉斥道:“我讓你乾什麼你就乾什麼,問那麼多乾嗎?”
張鵬假作不高興的道:“書記,我好好的問你話,你這是什麼態度?誠然你是一把手,但你也應該尊重他人啊。”
“你尊重我了嗎?對遇難人數不加確認就給我報上來,要不是今天意外獲悉真相,我還一直被蒙在鼓裡呢!”薛冰氣鼓鼓的反詰道。
張鵬腦中轟的一聲響,好像炸開了似的,頓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過了半響才回過神來,訕訕的道:“難道……難道遇難數字不對嗎?”
薛冰哼了一聲,又對耿建波道:“你剛才說,是派出所通知鎮政府的,那麼好,你現在把派出所發通知的那個人給我叫過來!”
耿建波已經嚇得魂不守舍,雙腿發軟,都快站不住了,聽後就跟沒聽到似的,隻是傻傻的看著她,腦袋裡隻有一個念頭:“她是怎麼知道數字不對的?”
秦陽見他呆立不動,厭惡的斥責道:“書記讓你叫人,你沒聽到嗎?”
這話聲音不小,還很嚴厲,耿建波嚇得打了個冷顫,掏出手機,卻不知道該打給哪個人。
這時張鵬大著膽子問道:“書記,你是如何知道數字不對的?是剛剛秦陽跟你說什麼了嗎?”說著看向了秦陽。
秦陽留意到他臉上隻有緊張和害怕的神色,而沒有任何的驚詫和奇怪,心頭一動:“難道他早就知道真實的遇難人數了,隻不過他也參與了瞞報?對,極有可能,畢竟要是上報真實數字的話,他這個分管安監的副縣長會第一個被撤職。”
想到這,秦陽試探他道:“張縣長,書記讓你叫安監乾部過來,你為什麼還不叫?你是不是知道,一旦把人叫過來,騙局馬上就會被人拆穿了?”
張鵬臉色一沉,喝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秦陽我是不是給你臉了,整天價跟我胡說八道?什麼騙局什麼拆穿的,你說的都是什麼屁話?你又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秦陽聽後一不氣二不怕,微微一笑,道:“你有多少官威,現在就都發出來吧,再不發就沒機會了。因為真相曝光後,你會第一個被撤職!”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除去薛冰之外,全都大吃一驚,都是不可思議的看向張鵬。
而張鵬也被秦陽這番話給嚇得一顆心劇烈跳動,仿佛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似的,身上的氣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低落下去,再也沒心氣發火了,訥訥的道:“什麼真相,你給我說明白點兒,你都知道什麼了?”
秦陽淡淡地道:“我知道遇難人數不對了。”將剛才無意中聽到那兩個村婦對話的事說了。
張鵬聽後鬆了口氣,心氣兒立馬恢複過來,很是激動的駁斥他道:“長舌婦的話你都信?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了!秦陽你都多大了,怎麼連這點認知都沒有?長舌婦的話也能信?何況是村裡的長舌婦?這些婦女整天吃飽了撐的沒事乾,就愛瞎造謠傳閒話,她們嘴裡的話沒一句是真噠!”
說到這他身心放鬆的對薛冰笑道:“我還以為他剛才跟你說什麼了呢,原來說的都是這些道聽途說的謠言。書記你可千萬彆信,要是信了她們嘴裡的話,你連年都得過錯咯!”
秦陽見他剛才還緊張害怕得跟個鵪鶉似的,現在卻又放鬆張揚得像是頭非洲疣豬,忍不住好笑,道:“我還有個情況沒說呢,張縣長你高興得太早了。”
張鵬心頭又是一緊,眉頭也緊鎖起來,脫口問道:“還有什麼情況?快說!”
秦陽淡笑道:“我聽完那兩個村婦的對話後,為了驗證真偽,讓人對被羈押在縣看守所的所謂的煤老板進行了審訊,結果獲悉他隻是個工頭兒,是在替煤老板扛罪,而死亡人數也不是六個人。”
聽到這話,耿建波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了地上,當眾丟了個大人。
秦陽將他反應看在眼裡,冷笑道:“看來耿書記你早就知道事故真相啊,也參與甚至是主導了瞞報。”
耿建波急忙從地上爬起來,都顧不得拍打身上的煤土,連連擺手否認道:“不是,我沒主導,這事跟我沒關係啊,都是冀賢明他們商量出來的……”
“冀賢明?”秦陽聽到這個名字,又是厭惡又是驚奇,問道:“跟他有什麼關係?”
薛冰挑眉問道:“就是上陽鎮前鎮長,想要侵占惠農基地的那個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