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虎車隻比那輛保時捷晚一秒鐘停下。一抬頭,路虎車主就可以透過擋風玻璃,清晰地看見右前方那輛耀眼的車和十六棟玄關處的景象。
今夜朦朧,透著風的炎熱夜晚,卻是薄雲遮掩,星月暗淡。
小區道路兩旁的綠化影影錯錯,昏暗的路燈照射範圍極其有限,根本照不亮路虎車裡沒有開燈的影像。但卻不難讓人分辨出那雙黑眸裡流動著沉黑的微光。
車停穩,柯未然沒有立刻下車,而是先看了眼後視鏡想確認餘卿卿此刻的神情。但餘卿卿歪著頭,後視鏡看不見她的臉。
小心翼翼回頭看向她,見她仍然閉著眼,此刻臉色已經平靜得半點也找不到半小時之前的神情。就那麼安靜地,像是睡著了。可柯未然知道,餘卿卿醒著。
一點都沒有柯未然風格的輕歎滑出口,下車繞到另一邊解開安全帶將餘卿卿抱了出來。
餘卿卿走得很匆忙,手機手提包都沒帶,他已經讓秦覓收起來明天直接拿去公司了。所以才抱起餘卿卿就關上門,邊鎖車邊走到了密碼防盜門前,駕輕就熟地輸入了密碼。
然而在等著電梯的時候,無意識地回頭望了眼透明的玻璃門外。
那個角度,柯未然因為樓道裡的燈光,隻看到室外一片昏暗,根本看不清什麼。可坐在車裡的嚴驄,還是眼神忽閃了一下。
從變速器旁拿起那個鍍銀的鐵盒子,從裡麵抽了一根雪茄出來,並在盒麵上來回彈了彈煙的前端,拿起打火機,點燃。
沒有開窗,本就昏暗的車內一時之間煙霧繚繞,就連後視鏡都照不清嚴驄的輪廓。
他真的應該感謝對方客戶挑的飯店位置,讓結束應酬的他直接選擇了走快速路線回八號公館。
就這麼巧的,在下道後最近的回家入口,西北門門口,看見了那輛保時捷先自己一步開到了刷卡機前。
借著門衛室白晃晃的燈光,他一眼就看到了車裡的餘卿卿。
想到剛剛窩在那個男人懷裡被抱下車的餘卿卿,湊到唇邊的手一抖,有灰燼抖落,燙到了他另一隻手的手背。
渾身一震,似感覺不到燙般又猛烈的吸了一口煙。
然而就在他準備掐滅煙,推門下車往樓裡衝的時候,就看到了保時捷的主人匆匆忙忙地跑出來,邊說著什麼,邊解鎖上車。一隻手點火一隻手扣安全帶,然後車子在兩車道的柏油路上,迅速地提速衝了出去。
看著那一係列不帶停頓的動作和飆出去已經不見車影的路的儘頭,準備掐滅煙的手,就那麼凝滯了。
像是腎上腺素歸於平靜後的反省,險些被掐滅的煙,又舉到唇邊,吸了一口。然後路虎車駕駛座的車窗被打開,嚴驄對著垃圾桶還是掐滅了煙,扔了進去。
用濕紙巾將手擦乾淨,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便伸到車載音樂鍵上點開。翻了片刻,就翻出一首歌,點了播放。
歌曲的前奏響起,頓時打破了車廂裡長久的靜默。
“為你鐘情/傾我至誠/請你珍藏/這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