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的天窗被緩緩打開,解開安全帶,將椅背放平到舒適可以透過天窗看到十六棟八樓的位置。
抬起一隻手臂枕在腦後,目光深遠,像是整理思緒又像是在回憶般,唇角竟破天荒驚現出除了麵對那個人時,才會有的柔和。
嚴驄不愛好畫畫,也不太喜歡泥塑和顏料的味道。但之所以他能忍受這些從計算機學院艱難地轉到藝術學院學平麵設計,是因為藝術學院的實驗樓,緊挨著學校舞蹈生的教室。
那個時候他已經大三了,在計算機學院馳騁了兩年,打破學校的多項單人紀錄和拿了多個在計算機領域,堪稱諾貝爾神一樣級彆的獎項後,他竟然一聲不吭地給校長和計算機學院的院長扔了顆不小的悶雷。
不知道多少科目的老師給他作思想工作,苦口婆心地說了一番大意是不要自毀前程的話。
甚至院長和校長雙劍合璧地來作了跳梁小醜,他恁是惜字如金閉嘴不吭聲。
然後默默地填了表格,收拾了床鋪,連句告彆都沒有,直接去了藝術學院的頂層男生宿舍。
大三的時候才轉院係這樣的事情在這座曆史悠久的學府中從未發生過,更何況是神一般地淩駕於這個領域的佼佼者。怎麼可能?!
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在學校裡還是引起了軒然大波。並且校報連續幾期都刊有相關內容。
但那個時候,人們多數是猜測這種神物的腦回路是不是跟一般人不一樣。
打破紀錄跟玩似的這種人,大概做什麼對什麼都是漫不經心的態度。一個不樂意了,再大的成就,說不要就不要了。隻要他高興,在另一個領域一樣風生水起。
但事實上,嚴驄可沒有這樣的天賦。
至少在平麵設計這方麵,他顯得笨拙得讓人不堪忍受。
這些,可都是嚴驄平麵設計的輔導老師,在嚴驄最初轉院係的那段時間,經常跟人提起的原話。
以至於,在落下了幾年課程且對這方麵極其沒有天賦的嚴驄,通宵達旦成常事,且那一年他幾乎都沒有在淩晨三點前回過宿舍。
而那個時候跟他關係最好,混得最熟的,莫過於學校的保安和管理藝術學院實驗樓的楊大爺了。
那個時候他經常從外麵帶著好煙好酒悄悄的塞給幾個保安和楊大爺,有時候還買點小菜陪著楊大爺喝上兩口。
也就是從那時起,經常在深更半夜的寂靜校園裡,藝術學院附近的一樓裡總會看到一些光亮在晃動,還能聽到鍵盤啪啪啪和鼠標輕擊的聲響。
記得有一次,兩個偷跑出去上網回來晚了的學生在半夜翻牆進學校路過藝術學院的時候,還以為鬨鬼了。
而且這事兒,一傳,就傳了好多年。
直到現在那所學府的藝術學院的新生們還會被學長學姐們告誡,千萬不要在八點半以後到藝術學院的實驗樓附近,更不可逗留在實驗樓,因為……
但不管彆人怎麼評價,可那段時光對於嚴驄來說,卻是他活了那麼多年以來,一隻保存至今的,最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