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將闌舒舒服服睡了一覺,雖然夢到自己年少時腦抽做的蠢事,但對他來說已是不可多得的美夢。
再次醒來,天光大亮。
昨晚盛焦為他輸送靈力溫養靈脈,晏將闌酸軟腰身舒服許多,一身青青紫紫的痕跡消退得差不多,勉強能下床。
秋意涼涼,裹著外袍也能隱約感覺寒絲絲的冷意往骨子裡鑽,昨日一整日此地無銀城都熱鬨非凡,一大清早還有無數未離開北境的修士,連沒奈何這種偏僻的巷子竟也有人來逛。
院中桂花綻放,晏將闌隨手摘了一枝漫不經心啃著,屈指一彈犀角燈,傳音給盛焦。
“你去哪兒了?”
盛焦很快回應:“惡岐道——粥在廚房熱著,去吃。”
晏將闌啃了口桂花,懶得去吃那索然無味的粥,賴嘰嘰地將醫館門打開往外看了一眼。
沒奈何幽巷中就兩家鋪子,一是十二居醫館,另外一處便是秦般般的糕點鋪子,那外麵熙熙攘攘的吵鬨聲就是從巷口傳來的。
秦般般被橫玉度準許休假三日,她在此地無銀城已經玩膩,索性直接回家做起糕點來。
晏將闌一看到秦般般就想起應聲鈴,幽幽地撥開人群走上前:“般般?”
秦般般長發挽起,乾活極其麻利,百忙之中瞧見晏將闌眸子一亮:“蘭哥哥!”
蹲在屋簷角落啃糕點的人也抬起頭來。
“聆兒?!”
晏將闌這才意識到玉頹山也在這兒,唇角微微抽動。
玉頹山將三四塊糕點囫圇塞到嘴裡,也不怕噎死,他拍拍手,拽著晏將闌到一邊,神秘兮兮道:“快告訴哥,你從盛焦那掃聽到了什麼絕密消息沒有?”
晏將闌:“……”
“哥。”晏將闌麵無表情,“你拿我當眼線暗樁呢?”
玉頹山詫異道:“難道不行嗎?多完美的暗樁啊,就算暴露盛焦也不會殺你,哥用得心安理得問心無愧。”
晏暗樁翻了個白眼,對秦般般道:“般般,給我塊桂花糕。”
秦般般脆生生道:“好咧。”
秦般般難得再重溫賣糕點的生活,全然不像當年那般百無聊賴滿臉都是為生計奔波的疲憊,一早上都樂顛顛的。
糕點鋪子生意太多,晏將闌站在那嫌人多,索性拿著糕點朝主街慢吞吞地走。
玉頹山趕忙追上去,圍著他要“消息”。
此地無銀城很少這麼熱鬨,晏將闌啃著桂花糕百無聊賴地四處看,隨口道:“你覺得盛焦會將他查案的細節同我說嗎?他沒找到證據斷罪就不會對你出手的,與其來找我打聽這個,你藏好小尾巴不就行了?”
玉頹山幽幽道:“你這話說的就有點不是人了。”
晏將闌偏頭和他對視一眼,突然一勾唇:“嘻。”
玉頹山:“……”
好在玉頹山是個得過且過的脾氣,就算死在盛焦手中對他來說也沒所謂,他溜達上前攬住晏將闌的肩,懶洋洋道:“想不想去中州玩啊?”
晏將闌被他壓得腰一軟,勉強站穩了,無意中掃到路邊有散修在擺攤買靈器,走上前看:“你打算拿哪家開刀?”
晏將闌不好彎腰蹲下來,玉頹山蹦過去蹲著捏起靈器舉起來給他看,另一隻手支著下頜笑嘻嘻道:“你難道要當雙麵暗樁,想從我這裡得到消息反告知盛宗主?”
晏將闌瞥他一眼:“我真是有夠閒得慌,好日子不夠非得給自己找事兒乾——不是那個,旁邊那個桂紋,對,我看看。”
玉頹山將那枚精致的靈器玉佩遞給他:“……那我得先挑個軟柿子捏,你覺得曲家怎麼樣?”
晏將闌正翻來覆去看那靈器,聞言偏頭看他。
玉頹山齜牙:“曲明廉曲相仁都已死了,曲家根本不成氣候,好在他們還勉強剩點天衍地脈,當甜頭先用用,足夠啦。”
晏將闌沉默好一會,才偏過頭:“嗯——之後不要讓那些散修再抽人的相紋。”
玉頹山挑眉:“你心軟了?”
晏將闌蹙眉:“囉嗦。”
玉頹山哈哈大笑。
晏將闌和散修問好這靈器怎麼用,拿出靈石將玉佩買下。
“對,生辰禮物!”玉頹山溜達著上前,將一個儲物戒擼下來戴到晏將闌手指上,“這裡麵是哥給你挑得一堆禮物,把你前麵那八年都能給補回來。”
晏將闌失笑:“你每年都補那八年,怎麼還補?”
玉頹山溜達著走了,留下一句:“我樂意。”
晏將闌孤身一人回去十二居。
奚家之事塵埃落定,晏將闌總算能找點自己想做的事兒乾,他思來想去打算先把十二居醫館的名字定了再說。
還得再找塊木頭親手雕個牌匾。
晏將闌正盤算著,將十二居那破舊的門一打開,就見盛焦正站在高聳入屋頂的藥櫃邊,天衍珠四散而開,用靈力托著藥櫃中的藥飄去外麵。
今日難得出了太陽,正好曬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