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將闌耐心等待翻盤。
畢竟後麵他還說了句盛焦給他花錢時很英俊。
但說完這句話後,酆聿那混賬東西竟然將犀角燈一收,朝他齜牙笑嘻嘻:“這是你說的吧?”
晏將闌:“……”
晏將闌麵無表情,說:“後麵半句呢?”
“什麼半句?”酆聿裝傻,“你後麵還說什麼了嗎?”
晏將闌急了:“說了啊!”
酆聿無辜道:“那我沒聽到,是不是啊玉度?”
橫玉度正在喝茶,聞言茫然道:“啊?什麼,聽到什麼?我什麼都沒聽到。”
晏將闌:“……”
晏將闌臉都綠了,麵如沉水一招手,直接喚來春雨劍,朝著酆聿就劈了過去。
“我劈了你!”
酆聿笑嘻嘻地招來鬼刀擋住春雨鋒利的劍刃,嘖嘖道:“哎呦惱羞成怒啦,話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杜撰半點。”
晏將闌怒道:“你!”
兩人當即在九思苑打了起來。
刀光劍影,靈力和陰森鬼氣翻飛,將桌子上的瓷碗震得微微作響。
盛焦端坐在那一言不發,他一不說話,除了晏將闌沒人能看出他情緒如何。
晏將闌仗著修為把酆聿揍了一頓,但酆聿欠嗖嗖地給晏將闌挖了坑,就想看這小騙子吃癟,挨了一頓揍也嬉皮笑臉。
晏將闌收了春雨劍,麵無表情坐下,將一杯酒一飲而儘,冷著臉不想說話。
諸行齋眾人當年集體排斥盛焦,現在倒好了,排斥的人竟成了自己,誰都想看他笑話。
旁邊的樂正鴆幽幽看著,突然湊上前和他咬耳朵:“聆兒,是不是想和離?”
晏將闌:“……”
樂正鴆這些年鍥而不舍,晏將闌一在盛焦手上吃癟他就要湊上來惡魔低語地問是不是要和離。
總而言之,諸行齋沒一個好東西。
一陣雞飛狗跳鬨到深夜,眾人紛紛散了。
晏將闌悶頭和盛焦一起回桂花小院,見盛焦眉眼淡淡,索性借著酒意熟練地惡人先告狀,幽幽道:“你離開獬豸宗怎麼不同我說一聲啊?我還是從其他人口中才知道的,你怎麼這樣啊?”
盛焦側身撩開珠簾讓晏將闌這個小矮個進去,冷淡道:“想等你回來親口告訴你。”
晏將闌一噎。
一句話輕飄飄給堵了回來。
晏將闌乾咳一聲,轉移話題:“那你往後打算做什麼?”
盛焦也沒計較,道:“收徒,開宗門。”
晏將闌詫異道:“這麼快?”
他本以為要等靈脈養起來,有足夠靈力去養那些天縱奇才,盛焦才會收徒呢。
盛焦:“嗯。”
靈脈正在源源不斷地在十三州湧動,往後的宗門更多,散修也會自成一派,若是再等上等的靈脈羊場,恐怕好苗子都被搶光了。
“也行。”晏將闌有些醉意,但勉強保持清醒,懶洋洋地坐下,那麼小的椅子他單薄的身體也能盤膝坐著,懶洋洋地支著下頜道,“那你這次來學宮是打算瞧瞧有沒有好苗子?”
盛焦點頭。
“不錯不錯。”晏將闌撫掌,笑眯眯地道,“你建宗門,我去經商賺大錢,絕配啊我們。”
盛焦神態疏淡:“你不是想我養你嗎?”
“哎!”晏將闌大方地說,“錢財乃身外之物,不必太過掛懷,再說了有我賺錢就成了,哪裡用得著麻煩盛宗主?”
盛宗主似笑非笑。
晏將闌笑嘻嘻地湊上前,道:“盛宗主近來神情變多了,都會皮笑肉不笑啦?真有長進。”
盛焦兩指點著額頭推開他,從儲物戒拿出一張坤輿圖,那是晏溫山周圍幾座靈山的縮小全景。
“宗門建在西山拂天境。”
晏將闌托著下巴懶洋洋地看,聞言“謔”了一聲:“拂天境可比晏溫山高出不少,我前段時間去看了山階,恐怕得有上萬層,你建在這兒,小弟子一來一回得花上一天。”
盛焦伸手一點,在拂天境頂峰定了宗門的位置,冷冷淡淡道:“這是曆練。”
晏將闌嘖嘖稱奇。
之前他就覺得,誰要是盛焦的徒弟,肯定得遭大罪,但也肯定會極其有出息。
晏將闌也沒乾涉盛焦如何建宗門,隻是默默心疼拂天境的新弟子們。
不過反正不是他爬一萬層台階,晏將闌也沒心疼多久就嬉皮笑臉地說:“我是不是也得收個徒什麼的,現在我的醫術爐火純青,在此地無銀城救了不少人,各個對我感恩戴德高呼‘神醫’呢!”
晏將闌什麼都想做,想開醫館、想經營惡岐道,還想和伏瞞一起建行舫讓此地無銀城通商,但他每一樣又都做得有模有樣,讓人完全挑不出來毛病。
“你性子不適合收徒。”盛焦道,“玩你的吧。”
晏將闌仔細一想也對,自己對一件事的新鮮感沒多久,要是收了徒弟不管不顧,恐怕會耽誤孩子一生,便沒再惦記收徒。
翌日一早,離相齋的少年們嘰嘰喳喳,活潑歡快得不行。
橫玉度坐在輪椅上同他們叮囑:“此次大比不要抱著玩鬨的想法,若是誰的靈力修為好,會被大宗門的大能挑選作為親傳弟子,往後前途無量。”
眾人忙乖乖點頭。
秦般般蹲在橫玉度身邊,仰著頭可憐巴巴地道:“掌院,我舍不得你。”
“乖孩子。”橫玉度溫柔地說,“出去不要告訴是我教出來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