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般般:“……”
自從四年前天衍消失在十三州後,靈脈作為修煉的主要源頭,數百年被世家逼得隱居的宗門中靈脈終於徹底複蘇。
經過四年的溫養,陸陸續續有不少隱世宗門入世,開始搜羅各方好苗子。
天衍學宮最後一批學生便是眾人主要的目標。
秦般般沒心沒肺,又拽著橫玉度的袖子問:“那掌院,我蘭哥哥會收徒嗎?我想當他徒弟。”
橫玉度失笑:“師尊如父,這不差輩了嗎?”
“那您還算我半個師尊呢。”秦般般振振有詞,“不照樣差輩了?”
橫玉度知道她一張嘴嘚啵嘚啵的,不知道是不是跟晏將闌學的,無奈道:“將闌並不收徒,他自己玩的時間都不夠呢,不過盛焦應該會收,你若想見你蘭哥哥,可以入盛焦師門。”
秦般般幽幽道:“盛宗主以大欺小搶我鈴鐺,我現在還記著呢。”
橫玉度拍了下她的腦袋,無奈地笑起來。
天衍學宮已改名,但不知要換成什麼,隻好將「天衍」二字摘下,隻叫學宮。
這次陣仗極其大,天還未亮便陸陸續續有不少宗門大能進入學宮大比的靈芥處,等候少年們大比。
諸行齋也有一處單獨的靈芥,除了忙得要命的橫玉度,其他人都聚在那嗑鬆子聊天。
晏將闌打著哈欠進來,早起太匆忙,他連耳飾都沒調好,懨懨地坐下來就開始在那調珠子,有人和他說話都聽不著。
伏瞞挨過來,揪著他的耳垂看了看:“你要不要在耳廓上雕刻「助聽萬物」的符紋,省得成天調而是了。”
晏將闌分辨他的唇形,立刻搖頭:“不,我怕疼。”
伏瞞道:“那我給你做個小耳飾,釘在耳垂上。”
晏將闌還是那句:“不,我怕疼。”
伏瞞:“……”
一旁的樂正鴆實在是沒忍住,陰陽怪氣道:“伏瞞彆勸了,那耳飾上的靈珠可是盛宗主親手送的,他怎麼舍得換下來?”
晏將闌:“……”
伏瞞“啊”了一聲,乾巴巴地退了回去:“哦,冒犯了。”
晏將闌怒道:“彆說的我好像滿腦子都是風花雪月一樣,我就是怕疼,在耳朵上打個小洞哎,疼死我算了。”
樂正鴆說:“好好好,你就是怕疼,我知道了。”
他這樣敷衍的態度讓晏將闌更生氣了,一把抓住伏瞞,冷冷道:“打耳洞,現在就打,疼死我就當場埋了。”
伏瞞滿臉為難。
盛焦撩開簾子進來,就見晏將闌正薅著伏瞞的手往他耳朵上戳,微微蹙眉。
“怎麼?”
晏將闌立刻收起凶神惡煞的模樣,伸手一指樂正鴆,委屈道:“他要在我耳朵上開個洞,還說要疼死我。”
樂正鴆臉都綠了。
盛焦聽出來晏將闌在作,但還是眉頭緊皺,寬大的手扶著晏將闌的側臉看了看被揪得通紅的耳垂。
那耳飾由輕塵鐵製成,晏將闌皮膚又白,身上輕輕一搓就能留下大片紅痕,耳飾扣在耳廓上有時候隨著身體晃動著摩擦幾下,一場下來整隻耳朵都磨得發紅。
若是能有更輕便些的耳飾,也能省得他遭罪。
見晏將闌嚷嚷著怕疼,盛焦也沒擅自替他決定,隻想著過段時間找更輕的靈珠替換下來。
盛焦熟練地將耳飾調試好,輕柔扣在晏將闌耳廓上,道:“嗯,不打。”
晏將闌像是終於得到肯定,朝著樂正鴆得意地挑了下眉。
樂正鴆翻了個白眼。
說幾句話的功夫,下方的演武場比試台上已經上去兩個少年。
橫玉度教學生很有一套,雖然他不擅長劍招,但愣是將兩個天生劍骨的少年培養得小小年紀劍意絕佳。
離相齋各個不服管教,性情頑劣,其他齋的學生雖然性情平和但靈根實在不能和離相齋的相比。
晏將闌本來以為盛焦會選擇個和他一樣冷麵冷情的徒弟。
但等一日大比結束後……
晏將闌看著站在盛焦麵前臭著臉的秦般般,沉默許久:“你要收般般為徒?”
秦般般那脾氣鬨騰得不能行,連脾氣好的橫玉度都招架不住,更何況不苟言笑的盛焦。
盛焦收徒卻不看她鬨不鬨騰,隻看天分和能不能吃苦。
“嗯,先收一個,下個月再去尋其他人。”
離相齋盛焦隻看中秦般般一人,其他都入不了他的眼。
秦般般知道盛焦算是今日來的人中修為最高的,被他選中那是自己運氣佳,但她記小仇,還對上次盛焦強行搶她的鈴鐺而憤憤不平,漂亮的臉蛋耷拉著,身邊的雪花都蔫蔫地圍著她轉來轉去,看起來十分不情願。
其他孩子瞧見盛宗主將秦般般帶走,各個嫉妒羨慕得雙眼要滴血,又看秦般般這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差點衝上來毛遂自薦。
晏將闌乾咳一聲,試探著道:“般般,你看起來不願意?”
秦般般當即正要訴苦,晏將闌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她的嘴,乾笑道:“……能讓大乘期的盛宗主親自教導,怎麼能不願意呢?般般,快叫師尊。”
秦般般使勁扒拉下來晏將闌的手:“可我……”
我的鈴鐺!
盛焦冷淡看她一眼,隨意拿出一顆從伏瞞那拿來的玉鈴鐺遞給她,當做收徒禮。
秦般般立刻雙手接過,恭恭敬敬高呼師尊威武。
盛焦、晏將闌:“……”
這孩子,或許是個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