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聆不理他。
要是誰家爹娘被罵了還能保持理智不打架,那就是悶包子沒出息!
曲家少年被打得夠嗆,捂著臉冷冷看向奚絕,眸中帶著點忌憚:“奚絕,我在教訓不長眼的鄉巴佬,你彆插手。”
奚絕拍著膝蓋大笑:“教訓?我怎麼瞧見鄉巴佬在教訓你呢?”
“你!”
曲家這代人大概是一脈相承的蠢,惱羞成怒道:“總歸你少管閒事,我非得把這小子打得跪地上叫我祖宗不可!”
晏聆的乖巧從來都是對著待他好的陌生長輩,在藥宗這麼久憋了不輕,哼哼冷笑道:“看誰叫誰祖宗?來啊,一群二十歲的不長個的成年人群毆我一個才不到十歲的孩子,到時候看看誰長臉?”
曲家那群少年氣得半死:“你才二十歲!我們才十二!”
“哦對不起。”晏聆嘴上吵架很少輸,更何況這人還折辱自己爹娘和婉夫人,根本不打算留情,冷冷道,“你們長得這麼老,我還以為已經二十多了呢。”
所有人:“……”
奚絕目瞪口呆看著晏聆,後怕地摸了摸胸口,心想這張嘴怎麼這麼厲害,罵人於無形,好在之前自己沒得罪這小矮子。
曲家人氣得都要破音了:“混賬東西!給我打!”
一群人氣得眼圈都紅了,嗚嗚泱泱地衝過來要揍人。
晏聆的耳扣之前爭鬥間被打得掉了一半,這群少年帶著惡意的聲音刺耳得要命,若不是及時戴回耳扣恐怕能難受地吐出來。
怪不得婉夫人會給他耳扣。
晏聆從不服輸,正要卯足了勁上去打架,卻聽奚絕懶洋洋道:“誰敢動他,我可就不客氣啦。”
隻是輕飄飄一句話,曲家那些人瞬間一僵。
“奚絕!你和他有交情?”
“沒有啊。”奚絕無辜地眨眼,“我就是見不得以多欺少。”
為首那人被晏聆揍得很慘,勢必要報仇,他深吸一口氣,讓其他人都退下,冷冷道:“我一個人揍他,就不算以多欺少。”
“怎麼辦呢?”奚絕又說,“我也見不得一個二十歲的成年人欺負一個九歲的小矮子。”
二十歲的成年人:“……”
“奚絕!”曲家少年終於忍不住,怒道,“不要仗著你那雞肋的靈級相紋就能為所欲為了!一個瞬移相紋而已,還真的以為能帶領你們奚家爬上高位嗎?”
奚絕眼神悄無聲息變了。
“雞肋?”
“難道不是嗎?現在十三州都有瞬移幾百裡的陣法了,你這種還能做什麼?”
奚絕眼神冷冷看著他,將那小慫貨看得渾身一激靈,但還是強行繃著和他對峙。
“過來。”奚絕朝著齜著牙的晏聆一招手,聲音古井無波。
晏聆瞪他:“我才不。”
奚絕眸瞳金色一閃而逝,晏聆隻覺得耳畔一陣風聲,再次眨眼一睜眼,自己已站在奚絕身後,舉目一片暖黃。
晏聆蹙眉:“乾嘛呀?”
奚絕握緊手中的碎石,金色眸瞳滿是冰冷,但他神色卻在淡淡笑著,帶著稚氣的臉上罕見浮現一抹邪嵬。
“還能做什麼?”奚絕淡淡道,“你試試看。”
他五指微微一動,很快又像蓮花盛開似的張開,掌心的碎石不知何時悄無聲息消失不見。
下一瞬,為首的曲家人突然怒目圓睜,不可置信地捂住喉嚨,整張臉像是被憋住似的呈現不正常的深紫深紅,大張著嘴吐出無數細碎的石屑,還混合著碎石劃破喉嚨的血。
眾人登時驚住了。
奚絕擋在晏聆麵前沒讓他瞧見,見他聽到聲音還好奇地探頭,奚絕一巴掌捂住他的眼睛將他轉過去,冷冷道:“背過身去,彆看。”
晏聆:“可……”
奚絕:“想挨揍嗎?”
晏聆隻好撇著嘴轉過身去,捂著眼睛不去看。
奚絕這才慢悠悠地在曲家人驚恐地注視下一步步走上前,抬手抓住那為首少年的長發,逼迫著他抬起頭來。
“好吃嗎?”奚絕自小被縱夫人縱容壞了,從來不覺得如此血腥的報複有什麼不對,他彎著眼眸笑,壓低聲音道,“我還能把這些碎石屑用‘雞肋’的相紋「何處行」轉移到你的內府或心臟中,你想試試看嗎?”
喉管被劃破,連話都不能說的少年驚恐地瞪大雙眼,不住吐著混合鮮血和石頭的碎屑,涕泗橫流地拚命搖頭。
“真乖。”奚絕笑吟吟地拍了拍他的臉,“我可不會用這個相紋隻做瞬移這種事,你猜如果我想要獬豸宗宗主或十三州掌尊的位置,所有人會不會拱手交給我?”
少年眼淚拚命流,隻知搖頭。
奚絕終於看膩他的慘狀,“嘖”了一聲起身,懶洋洋地道:“如果還有下次再讓我聽我‘鄉巴佬’‘野種’這種話,你這張嘴就彆要了——走吧。”
眾人如夢初醒,忙拖著不住吐血的人趕忙跑走。
解決了曲家人,奚絕一時熱血上頭的衝動退去後,瞧見晏聆還在乖乖捂眼睛背對著他的身影,當即懊惱地直薅頭發。
怎麼又幫這小矮子了?!
這孩子是不是會下蠱?
太惡毒了吧!
奚絕沉著臉走上前:“小矮子。”
晏聆還在用小肥手捂著眼睛,聞言張開兩條指縫,悄咪咪往外瞥:“哥哥,我、我能看啦?”
奚絕:“……”
娘的,太可愛……不是,太會下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