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有難, 召必回。
羅素青,清大公費E國留學生,就讀E國著名物理學院,獲碩士、博士學位, 今年五十歲, 國際知名物理學家,在氫裂變新分裂理論和實驗中取得了突破性成就, 榮獲多國科學院頒發的物理學獎。
沈政, 曾任Y國JQ、YL大學等名校地質學教授, 在Y國享譽四海,被邀請加入Y國地質研究隊時, 拒絕加入Y國國籍。
秦棟梁,北帝都大學公費留學生, M國MLG大學航空係副教授,噴氣推進殲[滅戰[鬥機理論以及實踐的奠基人,在空氣量子力學、航空航天等多個領域有開創性貢獻, 2064年容選‘世界級科技與工程名人’。
……
董斌,近代物理學家,原子能學的繼承者和發揚者,衛東, 早一批宇宙氣象學說創始人,任教於M國MLSX大學,3053年提出滯回環理論,榮獲‘世界級科技與工程名人’。
第三大戰區第八作戰指揮部隊共五十名士兵在港灣碼頭和海軍交接, 接這二百六十一名同胞回家,霍珣和沈君鈺等十名異能者隨行在列。
上飛機之前好幾個老教授都接到了M國大使的電話,沈君鈺沒聽到M國大使說什麼,但是老先生們情緒很激動。
尤其是董斌,拐杖把地磚都戳出洞來了,沒兩句就掛掉手機關機了。
羅素青相對年輕,一開口眼鏡都甩得掛在了鼻梁上,“去你的兩百萬美金!”
“還想拿我們當人質訛詐九州,你去死吧!”
羅素青被氣得不輕,掛完電話後發現十多個半大孩子就用一雙雙水靈靈求知若渴的眼睛看著他,噎了一下老臉一紅,溫聲和氣說,“罵這毛猴呢,彆學我,罵臟話不好,走,咱們回去。”
沈君鈺和周海濤都忍不住笑,更多的是感動,在這樣危機的時刻歸國確實不容易,像裡麵幾個老教授,基本上是幾個月前出異生生物報道的時候就著手準備回國了,但是受到了M國、Y國政府的百般阻撓,想儘辦法都跨不過西洋彼岸來,不得已將所有行動受限的歸國僑胞都團結起來抗議,但是悉數遭遇了囚禁。
M人為了不讓他們的行蹤被發現,常常轉移囚禁地,雖然沒受什麼皮外傷,但是完全得不到自由,途中奔波勞累不說,還得承受巨大的精神壓力,為了回國說是千辛萬苦跋山涉水都不為過了。
霍珣就想起一個先賢前輩說過的話來:
我是一個九州人,我可以放棄一切,但是不能放棄祖國,現在祖國有了危難,而我是物力學家,就想回來為祖國渡過難關,在危機中貢獻自己的全部力量。
想必眼前的老教授們都是這麼想的。
“說我是在他們那學得的知識,我就必須為他們效力,這不是強盜邏輯嘛。”董斌是這二百多人裡年紀偏大的,手杖點了幾人,“我,小沈,小羅,那都是公費留學,派遣生,國籍是九州籍,所有的科研成果也都歸國家所有,該回來就得回來,誰也攔不住,你們再不來救我們,我們可是沒法隻能跳海遊回來了。”
董斌說得大家都笑了,經曆了一番槍林彈雨,跨越了大西洋,如願踏上祖國的土地,再加上通過沈君鈺的終端看了M國在外交會上不要臉的表現,大家心裡的激動憤怒可想而知,M國各界打來的電話,可以說是撞在槍口上了。
上飛機前沈君鈺就接到了趙毅的指示電話,“總[書記、政]治[局常委、委員,軍委會主席/副主席,國[務院等領導會來機場接人,有護衛兵隨行,但是你們十人也要密切注意機場以及周圍的情況,杜絕一切突發事件的可能,保護領導和老專家們。”
“是,收到。”
第八指揮戰隊也接收到了指令,沈君鈺傳達給異能隊,大家都警覺密切地關注著四周,隻是沒收到上級指令,大家就沒將這件事告知這二百六十一人。
兩架客機停在了帝都機場,一下飛機所有人都看見了百米外站著的人。
羅素青怔了怔,認出了當前的幾人,心裡的動容那一刻是無法言喻的。
沈政動董斌他們也看見了,這一刻眼裡心裡裝著的完全是眼前這片碧海藍天,再容不下其它了。
“歡迎回家,老同誌辛苦了。”
米斛隨總書[記一起快步上前,迎接這些國家級寶藏,一一握手。
“謝謝總[書[記,謝謝祖國為我們做的一切,在力夫島看見國旗的那一刻,我們都激動得快暈過去了!謝謝,謝謝。”
“辛苦了,歡迎回家!”
沈君鈺和周海濤遠遠地守衛著,這也是他們第一次見這樣的場麵,雖然沒真正參與隻是遠遠看著,但看著他們握手,擁抱,心情也不由跟著激蕩不已,胸腔裡就隻有一個信念,沒有祖國扛不過去的難關,沒有九州人民過不去的坎。
這二百六十一人在帝都的生活安頓由國安局接手,沈君鈺周海濤和唐仕群[交接完工作後,直接飛回了雲城。
陳清雪和宋明月晚飯前收到了沈君鈺的消息,知道任務順利完成了。
陳清雪明天一早啟程,趙毅來宋家交代陳清雪一些注意事項,還有給她一些實用的設備。
“雲城這邊的黑[惡勢力處理得差不多,稽查組將範圍擴展到了整個西南地區,並逐步往中戈甸地區一步步逼進,實現整個西南地區地毯式搜捕淨化,目的也是為這場跨國追捕做戰前準備,可以隨時接應你……”
“……隻是這樣緊鑼密鼓的動作,勢必要引起濮陽真的警惕心,你在那邊一定得偽裝好,萬事小心,一切以你的安全為重,不惜一切代價,記住了麼?”
“是,謝謝組織。”
趙毅把身份證明、護照、特殊通行證,武器都交給她,還有一個盒子,“這裡麵是明月和其他幾個老教授新研究出來麵具,確切的說已經不是麵具了,因為貼上去會和你的皮膚融合在一起,改變你的骨相的同時也讓人看不出一絲破綻來,總共隻有六張,匹配的是同一個人,一張三個月失效,記得常常照鏡子。”
陳清雪點頭,“我記下了。”
趙毅知道宋明月肯定會留她過夜,也想給他們多一點相處的時間,迅速簡便地交代完任務,“異聲生物和異能學校的事你不用掛心,要是發生了緊急情況,我們會派人私底下接觸你,注意保護你自己的安全。”
“是,趙隊放心吧。”
家裡廚師去醫院照顧宋軍國了,家裡也沒人,宋明月正在廚房,打算做一些好吃的給清雪,飯菜的香味傳出來,趙毅也沒留下,打過招呼就走了。
陳清雪把東西收拾好,係上圍裙跟進了廚房,不過她是廚藝小白,什麼忙也幫不上,就擱旁邊站著,偶爾給他遞個鹽巴,糖什麼的。
他手指骨節分明,長大了顯得修長如玉,現在拿著番茄在切,看起來非常暴殄天物,陳清雪忍不住道,“明月你教我,我來吧。”
宋明月偏頭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笑道,“你都分不清什麼是糖,什麼是鹽。”
鼻尖蹭在臉上癢癢的,陳清雪伸手撓一撓,“大小顆粒不一樣,而且嘗一嘗不就知道了。”
宋明月就笑,“我會的,你就不用學,你在旁邊陪著我就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真正過上這樣柴米油鹽的日子,總覺得時間不夠,在一起的每時每刻都需要好好珍惜。
陳清雪隻好點頭,“我都不知道明月你還會做飯。”
宋明月樂嗬嗬地,“網友說的啊,會做飯的男生不一定是優秀的好男友,但是好男友如果會做飯,會幫妻子分擔家務分憂解難,那就是非常優秀的丈夫了。”
陳清雪被他逗樂了,跑去拿了他的手機來,抱著他的腰窩到他懷裡拍了一張合照,眉眼彎彎地,“為了避免意外,我的手機上不能有這些照片,所以隻能拍在你這裡啦。”
“嗯。”
陳清雪手指往左滑了一下,看還是自己的照片,就問道,“明月我能看你的手機麼?”
宋明月點頭,“坐那邊去看吧,這裡會濺油,你在我也沒心思好好做飯,密碼是你的生日。”
陳清雪也就不在他身邊打轉了,專心當一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寄生蟲,拿著宋明月的手機玩。
手機開屏就是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Q版小人跑出來打招呼,忙忙碌碌從手機屏幕下麵爬到了屏幕上麵,最後在手機最上角的小月亮上坐下來,戳一戳還會動的,卟啉卟啉的撲閃著大眼睛,比她本人可愛多了。
戳一下小人就會奶聲奶氣地喚明月我來啦,然後旁邊就會出來一個黑色西裝的小王子,兩人就手拉手並肩坐下來,陳清雪看得眉開眼笑地,“明月,這個好可愛啊。”
宋明月的手機就是寶藏,什麼都有,吃了飯洗了澡後陳清雪還在拿著翻看,被宋明月拿走了,“彆看啦清雪,我就在這,看我就成。”
陳清雪看他洗完了,關了燈縮在被子裡,自動自覺地窩去他懷裡,“睡吧,明月。”
宋明月摟著這一顆蜜糖,萬分期待她完成任務後兩人天天在一起的時光。
陳清雪想讓他睡個好覺,就用精神力包裹住他,等他睡著了,湊過去在他唇上吻了吻,這才睡的。
宋明月沉沉睡了過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夢裡麵隻覺得喉嚨很乾,身體很熱,然後非常的口渴,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動靜大得都驚動了陳清雪。
陳清雪趴在被子裡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外麵還隻微微泛白隻有一點點亮光的天際,問道,“怎麼了明月。”
她聲音軟糯糯的睡眼惺忪,宋明月渾身都熱的冒煙,心裡酥酥麻麻地身體跟著發僵,再不敢看她,生怕被她看出來,立刻拿個小毯子就往浴室竄。
陳清雪腦袋清醒了些,臉在被子裡埋了一下,這下嗅覺比常人靈敏的壞處就出來了,陳清雪頭埋下去又很快抬起來,反應過來宋明月是怎麼了,臉騰地卷上來一層熱浪,把所有的睡意都打沒了。
長大了。
等回來吧,回來她就好好陪他,做一對正常的,相依相伴的夫妻。
陳清雪裹著被子滾遠了些,這會兒也睡不著了,伸手把旁邊疊著的衣服拖進被窩裡,窸窸窣窣地換好了,坐在床上等宋明月洗澡。
宋明月洗完出來,他皮膚本來就偏白,洗過澡後更是白,又帶著粉紅,像是草莓蛋糕一樣可口,陳清雪看他耳根都紅透了目光閃躲就是不敢看她,在心裡哈哈樂,撲過去就掛在了他腰上。
宋明月手忙腳亂地接住了,身體更熱更紅,知道這樣下去又要洗熱水澡,但又舍不得離彆前的這一點溫存,就緊緊摟著她不撒手了。
陳清雪看他窘迫得整個人都要燒熟,就主動在他臉上親了親,“明月長大啦。”
這人真是……
宋明月在她腰上捏了一下以示警告,下頜擱在她頭頂不住摩挲,低頭在她唇上親了又親,“你在外麵要好好的,不要讓我擔心。”
“嗯。”陳清雪彎了彎眉眼,雙手擱在他胸前,窩在他懷裡忍著羞澀輕聲說,“我也想要明月,等我回來,我們就洞房花燭好嗎。”
宋明月少男懷春,就聽不得這幾個字,一聽鐵定就得心神蕩漾,尤其妻子格外的真誠狂野。
宋明月鼻尖熱熱的,聲音都低沉沙啞了,“好,我等你,你要快些回家,我不想因為相思病去看醫生。”
陳清雪看他當真流出鼻血來,又心疼又好笑,趕忙從他身上下來,拿紙巾和涼水給他,看他堵著鼻孔用嘴巴呼吸,看了看手上的腕表,湊過去在他嘴巴上重重親了一下,“那我走啦,明月,照顧好自己,記得好好吃飯。”
宋明月檢查過她所有該帶的東西都帶了,把她送出門,臨走一堆話堵在嗓子眼裡,最後還是如數吞回去了。
他其實非常想說金雲三角那地方,就是du窩,哪怕是村民,都是世代種植罌[粟的毒[蟲和毒[販,就算犧牲一百萬士兵去解救他們,他們都不會感激你,不但不會感激,還會怨憤你斷了他們的財路,按照他們的涉]du量,擱在法律下都是死刑,更彆說那些武[裝分[子了,根本不必要費這樣大的周章。
二十萬平方公裡,暗地裡投射一些東西,不出一個月就能清理完畢,不用什麼人出現,自然也不會引來國際注目,更彆說國際壓力了。
可這些話是不能對陳清雪說的,說了她不但不會采納他的意見,反而會把他送去給趙毅,讓他接著上思想政治課,甚至會將他打成危險分子。
宋明月站在門口看著車子走遠,心裡空蕩蕩的,乾什麼都提不起勁。
陳清雪是兩天後達到撣地的,身份是撣地的一個w族青年的義妹。
這個W族青年名叫瓦礫,他的父母原來都是開藥店的,十年前要把一批藥材從DLQ運到撣地去,在澠河上運貨的時候船隻遭到了武[裝勢力的截掠,父母都死了,他逃脫後也回不去老家,被迫在撣地混了十年,現在二十六歲。
因為從小耳濡目染,會點中醫,然後就在撣地做了魔巴。
她的身份就是供這個青年驅使的義妹外加隨從‘小六’,小六年紀和身形都跟陳清雪相仿,已經跟在瓦礫身邊六年了,‘人[皮麵具’就是根據她的臉製造的,瓦礫這次也是出去買藥材,然後在澠河邊做的交接,真正的小六已經被秘密送回國去了。
下了船到瓦礫家需要翻過兩座山丘,到的第二天熟悉些基本情況後,陳清雪就跟著瓦礫一個村落一個村落的做巫祭。
瓦礫長相英俊,但性格陰鬱,除非陳清雪開口詢問,否則絕對不多言。
而且脾氣非常古怪,他會醫術,但是給人看病的時候總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比如說念經,或者是燒一些動物,甚至是胡亂占卜。
陳清雪之前看過地形圖,也了解過一些民俗風俗,但親眼見到還是很難理解,跟了四天翻越了六個掩藏在深山密林裡的寨子,從第六個寨子出來的時候陳清雪忍不住了,追問道,“瓦礫,你明明可以直接把藥拿給他們,為什麼要做那些多餘的事。”因為那些多餘的動作,他看一個人的病需要一兩個小時,非常浪費時間。
瓦礫眉宇間都是不耐煩,“你懂什麼,這些鬼地方,請我看病的都是要死的了,除非一些急症能救,其它就是等死了,你沒聽說過麼,小病靠鴉[片,大病靠巫祭,如果巫祭也看不好,那就是老天要收你了,認命吧。”
他語氣裡滿是諷刺,陳清雪啞口無言,這裡的情況糟糕得超出尋常人的想象,誰能想象2067年了,還有人過著刀耕火種的生活,而他們手裡握著世界上來錢最快的原材料。
和平村一樣製[毒,但是至少村子裡的村民都富得流油,這裡漫山遍野是罌[粟花,從品質的角度上來看,都是上品,但是村民們依然過著拮據貧窮的生活,沒電,沒手機,更彆說電視這些東西了,還住著茅草屋,光著赤條條沒衣服穿的都大有人在。
醫療什麼的更不用談了,“你可以告訴他們外麵有醫院啊,有大夫,動手術能看好他們的病!”
“這些都是我的仇人,我憑什麼非得要救他們。”瓦礫嗤笑一聲,“再說你跟他們說有什麼用,他們連車都沒見過——而且他們過得挺好,不需要外人來瞎操心。”
瓦礫最後說的這句話才是關鍵之處,陳清雪臉色差極了,最可怕的事是大家都看著對方在火坑裡,但是對方在火坑裡幸福滿足,就算給錢讓他們搬出來,搬到平原地區去,給地種,給創業基金,他們也不會走的。
更稀奇的是,這裡明明是T國、M國的邊界,但是有非常多的九州族人,尤其是W族人,這六個寨子裡至少有三分之一,有些地方她甚至不需要學習語言,聽這些人說話全程無障礙,陳清雪問,“這地方為什麼這麼多九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