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枝雪01(祁竹一回來,她又得被送去...)(2 / 2)

千枝雪[重生] 寒菽 6990 字 8個月前

可惜是個扶不起的。

差點做了侯夫人的人,居然還這樣畏畏縮縮的。

阮扶雪聽六娘說這是她最後一次去上巳節更是心軟,女子這一生,隻有出嫁前那一段短暫的好時光,嫁了人就是新投了胎,以後不再是被父母嬌慣、可以任性撒嬌的小少女了。雖說她幼失怙恃,她跟六娘一樣大的時候成日裡想早些嫁人,等到真嫁了,又覺得還是在閨中時好。

七娘打笑六娘:“你也不害臊,嫁人的事也敢掛在嘴上。”

六娘嬌哼一聲,不以為恥:“這有什麼?你也有意思說我,你才不知羞。”

阮扶雪不好意思跟他們說這樣的話,但聽還未出閣的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們說話,她也覺得有趣的,一邊飛針走線,一邊嘴角含笑,耐心溫柔地聽他們講話。

六娘道:“你今早上不是還與我遺憾,我們被關在家裡不能出門,無法看到祁將軍的英姿。”

七娘惱羞成怒:“我隻是說說,你可彆添油加醋。”

兩人笑鬨成一團。

倒沒發現阮扶雪在聽見“祁將軍”三個字時,如被燙了一下,整個人一僵,接著飛快地低下了頭。

她把手指給紮破了,殷紅的血珠一下子湧了出來,滴落在觀音的臉上,如一滴血淚。

阮扶雪心慌如亂麻,頭越來越低,一點點也不敢抬起來的。

六娘打鬨完,笑道:“我覺得這也沒什麼好害臊的,聽說祁將軍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其人如玉,擲果盈車,誰不好奇想見見啊?”

七娘點頭:“你說這祁將軍究竟長什麼樣?真有宋玉潘安之貌嗎?”

有的。

阮扶雪在心底默默道,她覺得祁竹是這世上最俊美的男子。

她正拿帕子揩拭繡布上的血跡,繡線細密,沒滲進去太多,隻是那滲進去的一絲絲血怎麼也擦不大乾淨。

六娘與她說話時,阮扶雪也不知是怕什麼,慌張地拿帕子遮了一下,不想叫她們瞧見。

六娘她們還沉浸在祁將軍的話題中,並未留意她紮破手。誰讓她受了傷還一聲不吭?這不注意還真不好發現。

六娘問:“四姐姐你知道祁將軍嗎?”

阮扶雪搖搖頭,因著撒謊,聲氣實在響亮不起來,答:“不知道……”一副興致乏乏不大像討論的語氣。

六娘卻未察覺,饒有趣致就與她講起來:“祁將軍是金陵祁家的嫡長子,他少有才名,不過十四歲就考取鄉試,還是解元!……但因早前的謀逆案,祁家被牽連冤枉,他被剝了功名,流放三千裡,家裡人都在路上過世了,他卻沒被打折,反而棄筆從戎,建功立業,僅僅二十餘歲,就被皇上封為了將軍。他精通書畫騎射,又會行兵布陣,還是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可真是個難得一見的好郎君。”

七娘也道:“真想見一麵。他還未娶妻,也不知誰能有幸嫁這麼個好郎君。”

阮扶雪扯著嘴角訕訕地笑了笑。

她真笑不出來。

她認識祁竹祁將軍。再熟不過了。

哪能不認識呢?她三歲就與祁竹相識了,她的母親與祁竹的母親出閣前是手帕交,他們是打娘胎裡訂下的娃娃親。

隻是他們兩家來往時是在她父親外地任上,本家的人不多清楚。

這份親事知道的人不多,當年祁家倒台,安遠侯府來提親,於是她與祁竹的親事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被抹掉了。

除了伯父母和她,沒人知道他們當年對祁家背信棄義的內幕。

更沒人知道,去年祁竹回京麵聖時,在朝中與伯父見了一麵,她不知說了具體什麼,隻知道伯父找了她,臉色難看地說:“祁竹回來了。”

而後他們家屢屢不順,二堂哥考中舉人後想謀個官職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落空,大伯父辦事也被挑錯,被上官責罵,罰了三個月俸祿。

再然後。

有一日,伯母下午來與她關上門說了小半日,道是近來阮家所有不順遂,皆是因為祁竹記恨當年遭她不認親事,是以報複阮家。

伯母親口求她,潸潸淚下:“伯母知道你是好孩子……可再這樣下去,你大伯堂哥的前程就都完了,沒有阮家就沒有你,你就當救一救阮家,四娘。”

阮扶雪臉色蒼白,到底是沒辦法拒絕。

所以去年夏天。

對外稱是阮扶雪生病,移去鄉下莊子養病一個月,實則她是被送去祁竹的彆院了。

京中女兒們口中的好男兒對她做了好多肆意妄為的事,阮扶雪光是回想一下就覺得羞恥難當,幾欲自殺——她那麼恪守禮節、清清白白的一個女子卻要她做這樣不知廉恥的事!

偏生她連死都不能死,祁竹威脅她,說她要是敢自殺,那他魚死網破也要讓阮家家破人亡。

她又怎敢去爭?

她知道祁竹會回來,但她一點也不想知道。

祁竹一回來,她又得被送去祁竹的掌心,任他折辱。

她一點也不想去。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