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工期又縮短了,範閒不樂意了。
“為什麼?”
梅呈安是想起來範閒的字寫的慘不忍睹,他擔心這字醜到自己媳婦兒,所以想著提早拿到可以謄抄一份,但這話不能跟範閒說啊,起碼現在不能說,真給他惹急了,人直接撂挑子不乾了,得想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那啥,晚上你不是還要跟藤梓荊去找他妻兒嗎?誰知道會花費多少時間,沒準兒等你回來夜都深了,你要是回來再寫,那多影響你休息啊,兄弟過意不去,所以你還是努努力儘量下午就寫完吧,這樣什麼事兒也不耽誤,你覺得呢?”
“……”
聽著倒像是一句人話。
範閒狐疑。
“你真是這麼想的?”
梅呈安眨眨眼。
“當然了,咱哥倆兒誰跟誰啊。”
梅呈安越這麼說範閒越覺得可疑,總感覺他沒說實話,正待他要繼續質詢的時候,馬車停了,車外傳來青鳥的聲音。
“少爺,範府到了。”
“……”
梅呈安笑著看向範閒。
“你到家了,趕快回家吧老鐵。”
範閒略帶不甘看了他一眼,起身出了車廂,下了馬車。
梅呈安掀開車簾,衝著範閒的背影來了一句。
“回家了趕緊寫啊,晚飯之前著給我送過來。”
範閒背對著梅呈安翻了個白眼,頭也不回的揮揮手以做告彆。
梅呈安嘴角一彎,放下車簾坐了回去。
“回家。”
……
皇家彆院。
林婉兒和葉靈兒去範府尋範閒無果後又回到了這裡。
林婉兒正端坐在二樓茶座飲茶,葉靈兒匆匆趕來。
林婉兒趕忙放下茶杯,急切的問道。
“打聽到了嗎?”
葉靈兒跪坐下來,因走的急還帶了氣喘聲。
“打聽到了,整條街都傳遍了,那個範閒一出門就鬨事兒,與宮中編撰郭寶坤起了爭執,還動手打人。”
林婉兒一驚。
“打了郭寶坤?”
葉靈兒語氣稍緩。
“那倒沒有,隻是打了郭家護院,可也能看出是個莽漢!”
林婉兒覺得這定論下的有點草率,未知全貌,不予置評,端起茶杯喝了抿了一口。
“還有嗎?”
葉靈兒灌了一杯茶後用袖子擦了擦嘴。
“有,靖王世子明日請範閒去府上參加詩會。”
林婉兒心中一動。
……
皇宮。
禦書房。
慶帝靜靜的品著杯中香茗,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你說對於婉兒這門婚事,林相會怎麼做?”
侯公公聞言不假思索回道。
“請旨退婚,除此之外,他沒有選擇了。”
慶帝放著茶杯,若有所思。
正想著林相會不會這麼做的時候有太監來報。
“陛下,林相求見!”
得,來了,慶帝看了一眼侯公公。
“宣。”
隨著一聲聲“宣林相”不斷向外傳遞,一個身著官服,氣質儒雅的中年男子步履沉穩的踏進禦書房,此人正是南慶宰相林若甫。
“臣,叨擾陛下。”
慶帝帶著笑容,抬手虛扶。
“林相免禮。”
林若甫站直身子將手中奏折轉交給侯公公。
慶帝從侯公公手裡接過折子,打開看的同時說了一句。
“林相辛苦了。”
林若甫欠身。
“此乃國事,不敢懈怠。”
慶帝頭也不抬頭,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結果林若甫就跟沒看見是的依舊站在原地。
慶帝察覺異樣抬起目光,看向他。
“林相…還有折子?”
林相仿佛突然回過神,慢吞吞的回道。
“啊,沒有了。”
慶帝直接看向侯公公。
“那找轎攆,送林相出宮。”
說罷重新打開折子低頭看了起來。
侯公公當即應聲。
“是。”
林相這下憋不住了。
“等等。”
慶帝再度抬頭看向他。
林相也不敢賣關子了。
“臣,年老體衰,走了幾步,有些疲累,想跟陛下請杯茶喝。”
慶帝哈了一聲,麵露晃然,指了指火爐旁的座位。
“坐,賜茶!”
林相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謝陛下。”
……
慶帝看折子的時候時不時偷瞄一下林若甫,見他安然喝茶神態自若就是不主動開口,想著逼他一逼,瞥了一眼他旁邊的火爐,慶帝嘴角一彎隨即平複,有個一個好主意。
慶帝目光盯著折子,突然開口。
“侯公公,沒看火快滅了嗎?”
侯公公應聲壓起了風箱。
林若甫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旁邊的火爐,心裡有些納悶,這不燒的挺好的嗎?怎麼就快滅了。
隨著侯公公不斷鼓吹火爐,火光越發壯大,溫度攀升的極快,尤其是坐在火爐旁的林若甫,臉都被映紅了,額頭很快起了一層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