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宗偉同樣啞口無言,範閒才華竟如此出眾,一鳴驚人已成定局,自己是不是得罪他得罪的太狠了,不行,得挽救一下。
想罷賀宗偉不動聲色退出人群,朝範閒追去。
範閒出殿之後,雙手合十。
“詩聖老人家對不住啊,對不住,他們實在是太囂張了,小子迫不得已借您的詩教訓一下他們,嘶~”
肚子疼的越發厲害了,範閒皺著臉捂住肚子,不自覺的躬起身子。
還沒走幾步,身後突然有人叫他,範閒回身看去。
賀宗偉快步走到範閒身前,說道。
“範公子,的確文采出眾,隻是文人需要養心,範公子又何必,輕視天下文人呢,若是閣下能夠靜心養德,想必,”賀宗偉拍拍範閒肩膀,掛上了親切的笑容,“一定能成為一代大家!”
都這個時候了,賀宗偉這廝居然還有臉以前輩的身份勸誡他這個後起之秀,怕是假酒喝多了吧,真把自己當盤菜了,範閒才不慣著他。
範閒一手捂著肚子,一手點著賀宗偉。
“郭寶坤無恥,你比他還不要臉。”
賀宗偉懵了,自己說的是好聽話啊。
範閒繼續道。
“郭寶坤侮辱彆人的時候,你在旁邊跟著附和,郭寶坤要鬥詩咄咄逼人的時候,你怎麼不提靜心呀,哦,現在比詩比不過了,跑來跟我提靜心,跟我提退一步,賀才子啊,嘶,要不要臉。”
不行,肚子更痛了,範閒說罷轉身便走,懶得再搭理這種蠢貨。
賀宗偉張了張嘴,想說怎麼還罵人呢,可惜範閒已經走遠了,賀宗偉歎了口氣,得,還是一條大腿抱到死吧,然後一甩衣袖轉身回殿。
……
後院。
最後一個報信兒的小廝已經起身離去。
二皇子感慨道。
“萬裡悲秋,百年多病,短短幾句寫儘千古憂愁,今日詩會得此一首,足矣!”
梅呈安聽二皇子誇張的讚美之詞都聽麻了,聞言隨意的點點頭附和一下就完了。
李柔嘉對詩詞的鑒賞能力隻能說一般,對於範閒這首詩她雖不解其意,但無邊落木,不儘長江,萬裡悲秋,百年多病,聽起來就感覺氣勢恢宏,很厲害的樣子,這個範閒可以啊,不愧是呈安哥哥認可的朋友,自己未來姐夫。
想到這兒李柔嘉看向林婉兒,搞怪的說道。
“表姐,看樣子範閒不止寫書有天份,寫詩的才華也不低喲。”
林婉兒俏臉一紅,瞪她一眼。
“他有才就有才唄,你跟我說什麼!”
李柔嘉嘻嘻一笑。
“隨便說說嘛,表姐急什麼?”
林婉兒繃不住了。
“誰,誰急了?你休要胡說。”
李柔嘉歪著小腦袋,用手指抵著自己臉頰。
“噢~我知道是誰,但我不說。”
林婉兒心裡的羞意已經徹底湧上臉龐,紅透了…
二皇子此時目光在不斷打量著梅呈安。
梅呈安被看的莫名其妙。
“殿下突然看我做什麼?”
二皇子似笑非笑言道。
“聽完範閒所做之詩,你的情緒實在是太鎮定了,就算你作為他的朋友對他有信心,那也不太正常,莫非…你早就聽過這首詩?”
“……”
媽的老二你眼真賊啊,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梅呈安搖搖頭。
“怎麼可能,我隻是在細品這首詩,沒空去震驚和感歎罷了。”
二皇子想了想,梅呈安本就是詩壇大家,再好的詩想讓他感覺驚訝恐是不易,聽完第一時間細品倒也說得過去。
“原來是這樣,那,品出什麼了?”
梅呈安笑笑。
“品出一種心灰意冷的感覺,這是不開心了。”
二皇子在心裡複誦一遍,深以為然。
“確實,在澹州就被刺殺,剛到京都又被太子門下尋釁,能開心了才怪!這麼一看,我有必要見見他,提升一下他的信心啊,你覺得呢?”
梅呈安笑道。
“殿下可以試試。”
二皇子略顯詫異。
“你不介意我把他收入門下?”
梅呈安一攤手。
“殿下收不收是殿下的事兒,入不入是範閒的事兒,這與我何乾呐?”
二皇子狐疑道。
“你們不是朋友嗎?不打算給他些忠告嗎?”
梅呈安聳聳肩。
“朋友歸朋友,那也要有分寸,若是他問我我可能會給建議,不問我自然不會主動去說,誰能保證我的想法就一定是對的呢?
強行將我的想法灌輸給他,那樣不道德且自私,那不是朋友該做的事兒,朋友該做的是,無論他做什麼選擇,尊重理解就夠了。”
二皇子一臉欣賞的看著梅呈安。
“範閒能交到你這個朋友,他真是賺大了!”
梅呈安一伸手。
“彆,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