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玉懵了,看看兒子又看看範閒,語無倫次了。
“這這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範思哲搶著開了口。
“娘,你彆怪範閒,是我自己要去的,那個姓郭的欺人太甚,不但想禁了我的買賣,還當街侮辱我爹,還讓人打我!我這暴脾氣我能忍嗎?”
柳如玉瞪眼。
“當街侮辱你爹?”
範思哲昂了一聲。
“可說呢,當著一群人的麵,都聽見了,我當時就想打他,被他護衛給攔了,還扭了我的胳膊。”
柳如玉寒聲道。
“打得好!”
範思哲猛點頭。
“嗯!”
柳如玉皺眉看向範閒。
“打的輕了,怎麼沒把他腿也給打斷。”
“……”
好家夥,比我還凶殘。
範閒苦笑一聲。
“不至於不至於。”
柳如玉突然嘶了一聲。
“那不對啊,你們倆動的手,那個郭寶坤為什麼隻告你啊。”
範思哲再次搶答。
“他套著麻袋呢,再說我倆也沒一塊動手啊,最關鍵的是我倆從頭到尾除了喘氣都沒出聲,要我說,他告範閒都是猜的,壓根兒就沒證據。”
柳如玉聞言眼前一亮。
“這麼說,他沒看見你們?”
範思哲擺手。
“沒有沒有,肯定沒有,範閒從他背後給他套的麻袋,除非他腦子後邊長眼,否則絕對看不見,我是等麻袋套好才現身的。”
柳如玉看向範閒。
範閒點了點頭,笑道。
“確實如此。”
柳如玉長舒一口氣拍著胸口。
“那就問題不大,他沒證據!”
不過很快柳如玉又皺起眉頭。
“話雖如此,但那郭寶坤的爹畢竟是禮部尚書,而郭寶坤又是太子一脈的,這關你們未必好過,要不,你們倆先出去躲躲吧,隻要你們人不在,這事兒他就追不下去。”
範閒啞然失笑。
“他連證據都沒有,我們卻跑路了,那不成做賊心虛了。”
柳如玉想了一下,拍了拍額頭。
“也是,糊塗了糊塗了,那怎麼辦呀,難不成真上堂去啊,郭攸之應當不會出麵,就怕太子那邊插手,太子若出麵,你們爹麵子也不好使啊。”
此時突然有下人前來報信兒。
“夫人,大少爺二少爺,京都府的差役們又來了,說是那郭寶坤已經被抬上公堂了,他們來帶大少爺前去對峙。”
柳如玉冷聲道。
“讓他們先等著!”
下人應聲去了。
柳如玉想了想,看向範思哲道。
“既然這樣,思哲你跟範閒一起去吧,這事兒既然是你們倆做的,那你們倆就一起扛。”
範思哲直接點頭。
“好!”
範閒驚訝於柳如玉居然舍得把自己兒子豁出去。
“您舍得?”
柳如玉頓了一下,看向他。
“舍不得,但他於情於理都該去,不能讓你一個人孤身犯險!”
範閒笑了。
“那好,他可以跟我一塊去,但隻能在外麵看,上堂的隻能我一個,郭寶坤隻告我一個,咱上趕著再送一個,那是不傻嘛,況且這事兒本來就是我的主意,我一個人扛就足夠了。”
柳如玉麵露猶豫。
“這…”
範閒笑著擺擺手。
“這事兒就這麼定了,您放心吧,也代我跟父親和若若說一聲,不用擔心,我既然敢主動出手揍他,那代表這事兒我心裡有數,不會有事的。”
柳如玉點了點頭。
“你既心裡有數,那我就放心了,我會如實轉告的,你自己小心。”
範閒點點頭,扭頭看向範思哲。
“咱們走吧。”
……
隨著郭寶坤以木乃伊的造型一路被人抬至京都府,郭寶坤狀告範閒當街行凶將他打成重傷的案子一傳十十傳百,消息向外飛速擴散。
皇宮。
禦書房。
“陛下,郭寶坤已經被抬到公堂之上了,紗布裹身,看樣子傷的極重。”
慶帝聞言頭也不抬,眼睛定在手中正在打磨的箭頭上。
“這事兒你怎麼看?”
侯公公想了想。
“老奴覺得不像是範閒所為,老奴見過範閒,瞧他也不像是個衝動之人,想必是郭寶坤因著之前發生過矛盾,在那兒胡亂攀咬。”
慶帝拿起箭頭吹了吹,抬到眼前觀察了一下子,放下去接著磨。
“要朕說,這就是他打的。”
侯公公麵露不解。
“啊?前兩次衝突時候範公子都忍住了,怎的突然又忍不住了?”
慶帝勾了勾嘴角。
“那是因為前兩次他不想跟太子發生衝突,還想著找機會緩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