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公公想了想,眼前一亮。
“老奴明白了,是因為昨兒個傍晚,太子殿下命人抓了藤梓荊,隻是沒想到範閒居然會有這麼大膽子敢跟太子殿下叫板。”
慶帝笑道。
“他都敢欺君,跟太子叫個板算什麼。”
侯公公道。
“雖有勇氣,但行事還是衝動了些,現在被人抓了現行,此事恐怕還得陛下替他收尾。”
慶帝吹了吹附著在箭頭上的粉末。
“不急,看看再說。”
……
長信宮。
長公主手中剝著橘子,衝坐在對麵的太子言道。
“郭寶坤可是早早就投身在你門下,他跟範閒這樁案子,太子不會打算袖手旁觀吧。”
太子看了一眼長公主,淡然道。
“京都府律法森嚴,我去,與不去並無分彆。”
長公主手上動作不停,聞言笑了笑。
“太子親臨,差彆大了許多,若是能給範閒定罪,或許陛下就不會再讓婉兒嫁給他。”
太子聽著長公主老生常談,低下頭掩飾眼裡的不屑,長公主的小心思簡直赤裸裸展示了出來,就是要讓他當馬前卒,這讓他越來越反感。
長公主接著說道。
“到時候,內庫財權,依舊是太子臂助,你若不去,隻怕會寒了麾下的心。”
太子聞言眼裡閃過一絲冷咧,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像威脅呢。
長公主將剝好皮的橘子輕輕放在了太子的身前,太子看了一眼橘子,抬頭看向長公主時眼神已波瀾不驚。
固執的與長公主對視片刻,待長公主率先挪開視線後,太子直接站起身來,看著長公主情緒依舊淡然的開口道。
“既然姑姑說了,我去便是。”
長公主用手帕擦著手指,略帶尷尬的擠出一絲笑容,正待要說些什麼,結果太子眼帶不滿的直接轉身就走了。
望著太子離去的背影,長公主方才的尷尬瞬間消失,淡淡笑著若有所思。
太子對自己的不滿越來越不加掩飾了,自己說的話太子也是越來越聽不下去了,也不知自己和太子的表麵合作關係還能維持多久…
……
某條街道。
謝必安頷首。
“殿下,人已經清乾淨了。”
二皇子手裡拿著一個吃了一半的包子,嘴裡還在咀嚼著,聞言含糊的嗯了一聲。
站在一旁的靖王世子李弘成笑道。
“府中的早飯不好吃嗎?”
二皇子看了李弘成一眼,將口中食物咽下去後,才笑著開口。
“跟那沒關係,我這個人就喜歡市井之間的煙火氣,嗯,對了。”
說著二皇子走向一旁的大蒸籠,掀開蓋子,仰頭躲開撲麵而來的一團白色蒸汽,看了一眼裡麵的包子,然後扭頭看向李弘成。
“你吃早飯了嗎?要不要來一個,包子味道真心不錯。”
李弘成背負雙手,笑著回了一句。
“我就算了,在家吃過了,殿下還是自己享用吧。”
二皇子聳了聳肩,放下蓋子,咬了一口手中包子。
“嗯,對了,京都府那邊什麼情況了?”
李弘成道。
“郭寶坤已經被抬到堂上了,差役也將範閒帶回京都府了,官司這會兒估計已經開打了。”
二皇子點了點頭。
李弘成問了一句。
“殿下不打算去看看嗎?”
二皇子將最後一點包子塞進嘴裡,嚼了兩口便咽下了。
“等。”
李弘成沒明白。
“等?”
二皇子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李弘成眼神一動。
“等太子殿下?”
二皇子
……
京都府。
公堂之上。
躺在擔架上的原告郭寶坤,原告狀師賀宗緯,被告範閒均以就位。
賀宗緯靜靜的站在擔架旁,目光卻一直在瞄範閒,因為範閒就像個街溜子一樣背著手在公堂到處溜達,看著這兒看看那兒,態度囂張且隨意。
八名皂班的差役,分站兩側,挎刀而立,目不斜視,就連範閒走到他們身邊摸他們的衣服,和挎刀都無動於衷目不斜視。
梅呈安先梅執禮一步走上公堂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嘛呢?看歸看,彆動手動腳的行不行。”
範閒和賀宗緯同時回頭看向他,就連擔架上的郭寶坤聽見他的聲音都想抬頭看他。
範閒看見他訕訕的收回了手,尬笑一下。
“來了。”
賀宗緯朝梅呈安行了個禮。
“學生見過小梅大人。”
梅呈安看了一眼賀宗緯,語氣很是平淡。
“啊,是賀公子,你好。”
說罷眼神瞄向擔架上的郭寶坤,朝他走了過去,走到他身邊低頭看著郭寶坤的眼睛。
郭寶坤看到他,眼神不知為何有些激動,眼睛裡似乎都泛了淚花兒,嗯嗯半天就是說不出話。
梅呈安見狀微笑著不帶一點兒力的拍了拍郭寶坤肩膀。
“你先彆激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