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太子殿下自然認定,範閒已經投效二殿下,太子慌亂之中,恐怕要出手段,到時候難免被二殿下抓住把柄。”
慶帝聽完閉上雙眼點評道。
“朕的這些兒子,都不是省油的燈。”
侯公公恭維道。
“幾位殿下心思縝密,都是上上之選。”
慶帝睜開眼看向侯公公。
“你說他們誰能騙的了誰呢?”
這話侯公公可沒法兒答。
“額,老奴不敢妄斷。”
慶帝想了想道。
“戲沒唱完,台彆拆,接著讓他們唱!”
侯公公躬身告退。
慶帝看著侯公公轉身離去,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侯公公。”
侯公公下意識回了一聲“在”,趕忙回身麵向慶帝。
“你最近的舌頭,可是有點長啊。”
慶帝說罷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侯公公張大嘴巴,“啊?”聲音微不可聞,眼球轉了轉大致猜到怎麼回事了,他轉述太後的話沒問題,解讀太後話也沒問題,但是不該加入自己的主觀想法替太後說話。
那句話呢?就是那句“畢竟是皇室聯姻,還是應當慎重。”
這下言多必失了,侯公公心驚肉跳,眼神飄忽,不敢看陛下的眼睛,再次恭敬的躬身行禮之後退了下去。
走出禦書房,行至無人處,侯公公朝自己嘴上輕輕抽了一巴掌,小聲道。
“讓你多嘴!”
……
林相府。
書房。
“爹,今日京都府之事可聽說了?”
林拱一臉嚴肅的看著林相。
林若甫正在與謀士袁宏道對弈,聞言頭也不抬,撿起棋盤上一個袁宏道的棋子,丟到其圍棋罐中,然後把自己的棋子填了上去,露出滿意的笑容。
袁宏道對於林若甫的耍賴行為早已習以為常,見狀笑了笑,捏著棋子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走。
林若甫這才抽空看了一眼兒子。
“聽說了,怎麼了?”
林拱道。
“那範閒當街毆打太子門下郭寶坤不說,甚至公然在堂上對太子殿下出言挑釁,爹,萬萬不可讓婉兒嫁給這種魯莽好鬥,貪玩無知的廢物啊,隻要您…”
林若甫眼睛盯著棋盤,揮手製止林拱說下去。
“此事我不便出麵。”
說罷捏起一顆棋子,思索片刻,下在棋盤上後接著說道。
“京都府的判決是範閒無罪,郭家都沒證據證明是他打的,你比郭家還厲害,靠嘴說啊,即便真是他,既動手傷了人,還能保自己全身而退,他魯莽嗎?
還有範閒當眾對太子挑釁,他什麼時候挑的釁?那是在陛下當眾打了太子臉之後,他無知嗎?
你啊你,有時候我真不知道你是作為哥哥在為你妹妹考慮,還是單純的作為太子門人在為太子鳴不平。”
林拱氣的滿臉通紅。
“爹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呀,我當然是為婉兒為咱們林家考慮!”
林若甫挑了挑眉,也不看他,把自己已經落地的棋子拿了起來,換了一個位置。
“哦?是嗎?那我問問你,退婚的事兒你可曾親口問過你妹妹的想法?”
“我…”
林拱語結,因為他確實還沒問過,憋了半天,臉憋的更紅了才憋出一句話。
“不問也知道婉兒一定是想退婚的,她不可能看的上那個範閒!”
林若甫聞言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又知道了,你本事可真大,可能性低不代表沒有可能,這世間萬物又不是按照你的想法運轉的,我就問你一句,若你妹妹偏偏就看上範閒了,你打算怎麼辦?”
說罷啪嗒一聲按下一枚棋子。
林拱皺起眉頭。
“爹,你讓我考慮這個沒意義啊,範閒進京才幾天,鬨出這麼多亂子,名聲臭的十裡可聞,婉兒聽聞後隻可能厭惡,覺得丟人,怎麼可能會看上他呢!”
林若甫依舊氣定神閒。
“你妹妹跟範閒在靖王府見過麵的事情你知道嗎?範閒與你妹妹同乘一輛馬車回了皇家彆院的事你又知道嗎?”
“什麼!”
林拱大驚失色,錯愕不已,這事兒他還真不知道,詩會那天下午他去皇家彆院看過妹妹,還把範閒的詩給抄回來了,期間沒少貶低吐槽範閒,妹妹沒什麼異常的反應啊,自始至終也沒跟他提過這檔子事兒。
林拱有些難以置信,臉色很是難看,他想不明白,以妹妹的性子,怎麼可能允許與陌生男子共乘一輛車,且不說範閒的名聲不怎麼樣,就算妹妹沒聽聞過,二人婚事未定,傳出去不怕壞了名聲嘛,妹妹…不,妹妹一向知禮,定是那範閒死纏爛打,不顧妹妹名聲強行上了馬車,狗賊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