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罷林拱怒火湧上心頭,扭身就走,他要去範家宰了那個狗賊範閒!
林若甫瞥了一眼,也不出聲阻攔,目光重新回到棋局,倒是袁宏道目光追隨著林拱的身影,直至他消失在書房門口。
袁宏道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林若甫,開口道。
“相爺,二公子這怒氣衝衝的不會是要去找那範閒的麻煩吧。”
林若甫笑嗬嗬的看著他道。
“可能是吧。”
袁宏道下了一子。
“您不攔著?”
林若甫下子後反問道。
“攔他做什麼?”
“這…”
這一句話給袁宏道整不會了。
林若甫笑道。
“哥哥覺得妹妹受委屈了,要替妹妹出頭,合情合理,理所當然,然後,該你下了,趕緊的。”
袁宏道無語,胡亂填了一子道。
“您到底對範閒是個什麼態度啊?”
林若甫目光犀利的盯著棋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驚人速度將一顆棋子重重的點在棋盤上。
“哈哈,我又贏了,你又輸了!”
袁宏道看了一眼棋盤,拱手道。
“還是相爺技高一籌,袁某自愧不如。”
林若甫笑嗬嗬的捋著胡須,嗯了一聲,得意的點了點頭,命下人把棋盤收拾了,上了茶水,喝了一口茶之後,林若甫才慢悠悠的開口回答袁宏道之前的問題。
“範閒…詩才極好,不過他目前處的境地十分尷尬,又在風口浪尖,涉及內庫財權,太子和老二爭的厲害不說,長公主那個瘋女人也不會放過他,陛下能護他一時護不了一世,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我對他的看法?我對他沒有看法,想娶我女兒,先活下來再說吧。”
袁宏道喝了一口茶,想了想道。
“相爺不打算拉他一手?畢竟也是個人才。”
林若甫聞言哈哈大笑。
“人才,慶國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
另一邊。
話說林拱怒氣衝衝的從書房出來,召集手下一眾高手就要前去範府找範閒算賬,被後到的一個人攔住了,這個叫林敬言。
林敬言是誰呢,雖也姓林,但此林非彼林,他隻是個門客,因為心思縝密,他算是林拱身邊的智囊,類似謀士軍師一般的存在。
“二公子這是打算去做什麼?”
林拱不假思索,怒道。
“去找那範閒算賬,那廝欺我林家無人,竟敢…這事兒你彆攔著,我一定要宰了他。”
林敬言皺起眉頭。
“二公子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且不說範閒是陛下欽定給小姐賜婚對象,單憑他如今在京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況且他與太子殿下剛撕破臉,公子此時殺了他不但會給自己招來禍患,更會把林家和太子殿下推到風口浪尖,得不償失呀,二公子冷靜點!”
林拱隻是一時怒火攻心才那般不管不顧,如今被林敬言一盆冷水潑下來,也漸漸冷靜下來了,但怒火猶在。
“難道就任那小人範閒肆意挑釁,要我裝聾作啞不成嗎?”
林敬言問道。
“我不問二公子為什麼想殺他,我隻問二公子是不是想清楚了真要殺了他!”
林拱重重點頭。
“範閒當中挑釁太子,我乃太子門人,主辱臣死,所以範閒必須死!”
這當然是借口,林拱雖早早就入了太子門下,但他對太子可沒那麼忠心,一切都是為了林家,他從小立下的誌向便是讓林家永鎮朝堂,怎麼做到呢?那就讓太子與林家結盟,林家助太子穩登帝位,太子保林家相位再續君臣佳話。
這個想法他跟林若甫說過,林若甫的態度是既不讚成也不反對,始終模棱兩可,這點讓他頗有微詞。
但沒關係,既然沒否決,那就代表他可以任意施為。
他想的是,若是能除掉範閒,既能解了太子的心腹大患,博得太子更深的信任,同時又能給太子帶來一些隱患和麻煩,讓他主動向林府靠近,一舉兩得。
這次的想法他沒跟自己老爹林若甫溝通,他想著直接把事情做成,等事情成了定局,到時候就容不得老爹在猶豫不決了。
林敬言聞言點了點頭。
“好,那二公子要的是親手殺了他,還是要的隻是範閒死這個結果?”
林拱皺眉。
“這不是一回事嘛,有什麼區彆嗎?”
林敬言笑道。
“區彆很大!需求不動,殺法就不同,引發的後續問題也不同,無論是那種,總之明著殺是萬萬不能的。”
林拱想了想,揮揮手示意眾人退下,看向林敬言。
“你詳細說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