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監察院共分八處,各司其職,一處坐鎮京都,監察百官,這是最最要緊的位子,二位大人這邊,朱格大人追隨院長多年,位高權重,八麵威風,性子尤其的嚴厲,到了就是這裡。”
三人停在一間比案牘庫大了好幾倍的屋子麵前,連大門都寬廣高大許多。
王啟年正要上前敲門,忽地又回頭小聲提醒二人道。
“二位提司大人,待會兒見到朱大人之後,一定要謹言慎行,玩笑話和俏皮話千萬不要說,朱大人從不與人說笑。”
梅呈安聳了聳肩,倒是沒說什麼。
範閒有些不樂意了。
“至於嗎老王,不是說提司跟各處主辦平級嗎?你這話怎麼說的跟我倆是他下屬是的,跟他見個麵規矩這麼多的嗎?”
範閒聲音並不大,但還是給王啟年嚇了一跳,甚至想給範閒嘴捂上,睜大眼睛慌張的左右看了看。
“哎呦慎言,小範大人,說是平級,提司隻是虛職,朱大人是實權,不可比肩論之。”
範閒切聲未落,房間內傳來一個中年男子厚重帶有威儀的聲音。
“誰在外麵說話!”
王啟年一縮脖子,趕忙轉身拱手,朗聲道。
“朱大人,費老親傳弟子,監察院提司範閒範大人、監察院提司梅呈安梅大人求見。”
屋內安靜了片刻後再度傳出聲來。
“讓他們進來。”
“誒!”
王啟年回頭再次小聲提醒。
“謹言慎行!”
說完推開了大門,引著二人走進屋內。
三人在案幾前三四步的位置停下腳步。
朱格安靜的低頭看著文卷,既未抬頭,也未開口。
梅呈安自是不急,初次見麵抻一抻對方,給個不輕不重的下馬威,不是什麼新鮮套路。
所以梅呈安根本不放在心裡,自顧自的四處掃量著整個房間。
嗯,地方大,布置少,顯得有些空蕩,看來朱格喜歡簡約風啊。
範閒也不急,剛來京都在範府書房他就見過這招了,所以也是不慌不忙,靜靜地打量著朱格。
反倒是王啟年有些站不住了,抬頭看向朱格。
“朱大人…”
剛說三個字,就被朱格伸手製止了。
王啟年隻好把嘴閉上了。
又過了不大一會兒,朱格終於放下了手中文卷,把頭抬了起來。
目光掃視三人,先是在梅呈安身上停了下來,神態很是緩和。
“沒記錯的話,你我上次見麵應該還是在年初的時候吧。”
梅呈安笑著點了點頭。
“正月十一。”
朱格道。
“當時還是院長親自將你介紹與我等,我記得當時院長還說,讓你有什麼事兒都可以來找我等,兩個月都未曾在監察院露麵兒,今日突然登門可是遇到麻煩了?”
兩個月未露麵兒的說法有點武斷,不過現在不是摳字眼兒的時候,明知道他跟範閒是一起的,還這麼問,擺明是裝傻,懶得陪你演。
梅呈安笑著擺擺手。
“朱大人誤會了,此次來監察院也不是因為遇到什麼麻煩了,我是陪範閒來的,是他有事。”
朱格聞言目光這才移到範閒身上,上下打量一番。
“你就是費介那個關門弟子?”
範閒麵色坦然。
“正是。”
朱格點點頭道。
“監察院八位主辦,論能力,費介可位列前三,但他那性子我著實有些看不上,太過意氣用事公私不分,你既是他關門弟子,能力隨便學,性子可莫要學他。”
這話怎麼說呢,聽著既像是在好心提點後輩,又像是在敲打。
這話身為費介弟子的範閒可不好接,梅呈安背著手饒有興致的看向範閒。
範閒瞥了梅呈安一眼,看戲呢?
腦筋一轉,範閒想明白了,既然不好接,那便不接了,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哦?朱大人眼裡,我老師能力能排前三嗎?敢問前兩名是誰?後五名又是誰?”
王啟年在一邊心驚肉跳,梅呈安勾著嘴角低頭研究鞋子。
朱格聞言目光一凜,眯了眯眼睛冷冷的看著範閒,範閒坦然與之對視,不卑不亢。
局麵就這麼僵持了起來。
王啟年數度想要張嘴打圓場,但嘗試了幾次,始終差了一丟丟膽量和勇氣,隻能拚命的給梅呈安使眼色。
您彆看樂子了,局麵僵住了看不出來嗎?沒感覺氣溫都低了麼。
梅呈安樂子確實看的差不多,朝王啟年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讓他彆擠眉弄眼了。
跟辛大人差遠了,一點也不搞笑!
梅呈安零幀起手,開口就是指責範閒。
“你這問的什麼問題都是,好奇心咋這麼重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