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閒靜靜的聽完,沉默不語,再次朝門口看去。
陳萍萍掃視完眾人後看向太子,與之對視片刻後,表情和煦了幾分,柔聲勸誡道。
“殿下請回吧。”
太子緩了半天,早已將懼意壓了下去,聞言當即下了台階,強行衝開黑騎的封鎖,衝到了陳萍萍麵前喝道。
“陳萍萍你好威風啊!”
陳萍萍揮手,示意想要將他推走的言若海不必驚慌,淡淡的看著眼前的太子。
太子的暴喝還在繼續。
“有人說你在京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陳萍萍聽完笑了笑,輕聲道。
“殿下聽錯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便擊碎了太子暗藏禍心的捧殺,太子一時無言。
言若海見狀不再猶豫,推著陳萍萍去了一側的滑道,朝上方推去。
太子的目光追隨著他的身影再次吼道。
“我聽說你麾下的黑騎,衝陣無雙,殺人如麻?那你的黑騎敢殺儲君嗎?還是你要親自動手啊。”
已行至台階上方的陳萍萍坐在輪椅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太子,淡然道。
“對儲君動手,非,臣子之道!”
太子狀若癲狂。
“那你便無法攔我!”
吼完太子順手拔出一旁黑騎腰間的挎刀,雙手握著刀柄,胡亂劈砍叫喊著向上衝去。
“啊~閃開!啊~閃開!閃開!”
擋在他身前的黑騎,監察院的人紛紛閃開,太子瘋了,陳萍萍不下令,沒人敢觸這個黴頭。
遠處的範閒瞪大眼睛。
“靠,不會連陳萍萍也攔不住吧。”
王啟年見狀瘋狂甩著手臂,他袖子裡有匕首,但藏的有些深。
範閒察覺他的動靜看了一眼,納悶了。
“你乾嘛呢?”
王啟年沒回話,忙著甩刀呢。
梅呈安無語的搖了搖頭,手腕一翻,指間已經多了一根三寸長的銀針,朝著監察院門口隨手甩了出去。
範閒目瞪口呆。
“靠!你又乾嘛呢?丟了個什麼玩意兒出去?”
王啟年聞言停了動作不甩了,他袖口處刀把兒剛露出來,抬眼看向梅呈安。
梅呈安朝監察院門口努努下巴。
“自己看。”
二人當即朝那邊看去。
隻見隨著一聲微不可聞的破空聲,一根銀針肉眼不可見的自太子和陳萍萍之間劃過,猛地插到了門口一側的方形立柱上,發出“當”的一聲脆響後。
由於銀針沒入方柱半寸,尾針還在急速顫抖,所以還在不斷的發出嗡嗡的餘響。
太子當即止住動作,驚恐地看著方柱上的那根銀針愣在原地。
所有人都驚異不定的時候,陳萍萍果斷開口。
“保護太子!”
有命令就好說了,幾名黑騎當即上前,一人先是卸掉太子手中的長刀,剩下兩人架著太子的手臂就把他拖了下去。
太子終於回過神了,不甘的嘶吼。
“陳萍萍!鬆開我!陳萍萍,陳萍萍,啊~陳萍萍!”
陳萍萍目送著太子遠去,雖然太子大概率聽不見了,但他還是堅持著把話講完了,即是總結,亦是教導。
“刺客行刺,保護太子安危,方為,臣子之道!”
說罷陳萍萍偏了偏頭,言若海當即推著他朝監察院裡麵走去。
朱格一臉凝重的盯著那根已經停止顫動的銀針,判斷了一下銀針飛來的方向,往那邊瞥了一眼。
看自然是什麼都沒看到,朱格想了想,轉身朝院裡走去。
……
塔樓後麵。
範閒抱著手臂,瞪著雙眼,手指不停的點著梅呈安,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憋了半天都快把臉憋紅了才憋出一句。
“艸!”
王啟年在一邊嘿嘿傻笑著。
梅呈安同樣抱著手臂,笑嗬嗬的看著範閒默不作聲。
緩了半天終於緩過勁兒來的範閒一臉納悶的問他。
“合著你丫會武功啊?”
梅呈安聳聳肩道。
“我也沒說過我不會啊。”
範閒黑著臉。
“幾品?”
不等梅呈安回答,範閒又不想知道了。
“彆,你還是彆告訴我了,媽的能瞞我這麼久,還讓我一點兒都看不出來,肯定比我高就是了,靠!”
梅呈安嘖了一聲。
“糾正你一下,瞞這個字用的不是很準確,瞞是主觀意願,我又沒想瞞著你,隻是你問都沒問就以為我不會,這才有了今日誤會。”
範閒回想了一下,好像還真是這樣,自己確實沒問過,這麼一想,範閒反而更鬱悶了。
鬨了半天問題出在自己身上,那他這一腔憤悶朝誰發泄呀,真是日了狗了!
想著想著範閒瞥向了王啟年,這廝是不是也有事情瞞著自己。
王啟年雖然不知道範閒心裡想法,但他的這個眼神好像不太友好,立時警覺,後退一步,伸手示意。
“與我無關啊,大人彆看我,不要傷及無辜。”
“……”
範閒:“……”
梅呈安笑嗬嗬看著兩人,忽然看向範閒伸手打起了招呼。
“哈嘍,好久不見了。”
範閒聞言一愣。
“什麼玩意兒好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