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年很快就想通了,但心情更糟了,看了一眼心虛不已的範閒,對梅呈安道。
“所以如果是我出賣了他,害他性命,那院長他一定把我…給千刀萬剮了呀。”
說著說著他就痛苦麵具了。
梅呈安安慰他。
“不會不會,我又不是個死人,你是我的人,我肯定會護著你呀。”
王啟年眼睛一亮。
梅呈安話還沒說完。
“真到了那時候,我拚了命也會保你一條全屍的,放心吧!”
王啟年:“……”
範閒:“……”
在某條路徹底被堵死之後,人們通常很容易就能做出決斷,王啟年亦是如此。
直接看向範閒,王啟年道。
“我認識一個好鎖匠!”
範閒一拍桌子。
“太好了!”
王啟年一伸手。
“您先彆急著叫好,人總不能白叫吧。”
範閒嘖了一聲一敲桌子。
“懂,懂懂懂。”
說著從懷裡摸出一塊不小的銀錠,啪的一聲扣到桌上,推給了王啟年。
“老王,這二十兩伱先拿著。”
王啟年伸手擋下銀兩,低頭看了一眼,不滿的說道。
“小範大人,這可是抄家滅門的罪過,二十兩是不是有點兒…”
範閒伸手製止他繼續說下去。
“老王你彆急啊,我還沒說完呢,嗯…這事兒你擔的風險確實不小,一錘子買賣你有點兒吃虧,那就這樣吧,從今往後你每個月俸祿再加十兩,聽清楚啊,是每個月!這個錢我出了!”
嘶~十兩看起來不多,但是每個月都有,日積月累之下,那可真不是一筆小數目。
不過王啟年誰啊,在他這裡就從來沒有夠那麼一說,博一博,萬一能再漲點兒呢。
“抄家滅門呀,就十兩…”
範閒:“……”
梅呈安一伸手。
“你彆看我呀,這不你倆之間的事兒嘛,我不摻和,想說什麼衝他彆衝我。”
王啟年心裡默默給梅呈安點了個讚,他就怕梅呈安插手,這話說完他就放心了。
範閒一腦袋黑線,無奈的看向賊眉鼠眼的王啟年,可不是他故意罵人啊。
實在是王啟年這會兒,眼睛滴溜溜轉著時不時偷看他一眼的模樣,讓他情不自禁的瞬間想到了這個成語。
想了想範閒開口道。
“老王呀,學會適可而止啊,我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錢呢,我就出這麼多,你要實在不滿意,那我隻能另請高明了,我隻是不願意麻煩陳萍萍,而不是不能麻煩他你明白嗎?”
王啟年一聽果斷見好就收。
“也罷!十兩就十兩,先說好啊,我答應這事兒可不是衝銀子,衝的是小範大人的為人,相信你不會拿我的命開玩笑的,不然換個人,給再多錢,我都不可能摻和這事兒!”
範閒露出笑臉。
“明白,謝了,老王。”
梅呈安也衝王啟年豎起了大拇指,雖然他知道此事有驚無險,可對一無所知王啟年來說。
確實擔著天大的風險,和很重的心理壓力,能答應也真是不容易。
之後範閒與王啟年大致溝通了一些細節後兩人便去踩點兒了。
梅呈安也跟著一塊去了,反正也沒什麼事兒就當瞎溜達了,柔嘉那邊今日要去慶廟祈福,隨行女眷眾多,他不方便一起。
說是踩點兒,其實就是溜達了一圈,幾人連馬車都沒下,在車上就溝通確認的差不多了。
回到梅府,範閒和老王都沒走的意思,範閒是因為林婉兒也去慶廟祈福了,老王則是因為壓力山大,沒心情去當值了。
梅呈安就招呼兩人,叫上紅薯,幾人湊了一桌,搓起了麻將,名義上是給老王的解壓之旅。
大半天一眨眼就過去了,午飯都是在小院吃的,戰況很是焦灼。
有一說一,王啟年這廝雖然牌九玩得幾無敵手,但麻將技術就差遠了,不說爛的一匹吧,那也是平平無奇。
但是架不住他今日運道好呀,那牌抓的,不知道還以為沒洗開呢。
急眼的梅呈安和範閒到後麵甚至都不讓他參與洗牌了,就這樣都止不住,兩人輸麻了。
就這樣,滿載而歸的王啟年解壓成功了,而範閒和梅呈安的臉也成功黑了。
真不是故意輸的,解壓什麼的就是那麼一說,誰能想到真一語成讖了!
……
長信宮。
長幔隨風飄動的廊下,長公主側臥在一張軟榻上,長袖滑落露出白嫩的手臂輕輕抵著側臉正在閉目養神。
某一刻,長公主忽的睜開雙眸,紅唇輕啟,慵懶的問了一句。
“什麼時辰了?”
安靜侍立在旁的蘭香聞言頷首輕聲道。
“未時了。”
想了想,長公主又問道。
“祈年殿那邊,布置上了?”
蘭香回道。
“是,一早就開始布置夜宴的事了。”
長公主側身坐起身來,看向她。
“給我安排個位子。”
蘭香沉吟片刻,有些不解。
“隻是為鴻臚寺和禮部辦的,並不是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