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察院。
陳萍萍辦公室。
朱格在跟陳萍萍彙報夜宴消息。
“陛下已經到祈年殿了。”
正在看著一卷竹簡的陳萍萍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溫聲道。
“今日輪值的,宮女、太監、禁衛,都查過了嗎?”
朱格頷首。
“都查過了,均是家世清白,暫未發現可疑之人。”
陳萍萍合上竹簡,再問。
“進殿之人,有沒有行跡詭異的?”
“有!”
朱格點了下頭。
“範閒!據禁衛處報,他到祈年殿時,身上帶了短刃和毒藥。”
陳萍萍笑了笑,講竹簡丟到桌子上,揮了揮袖子。
“莊墨韓那邊呢?”
朱格回道。
“莊墨韓隻帶了一卷舊紙上殿,我的人借機碰過了,裡麵沒藏東西。
屬下覺得,莊墨韓也不是個習武之人,應該鬨不出什麼大事吧。”
陳萍萍若有所思的操縱著輪椅微微轉了下方向,再次開口。
“雲之瀾是持劍上殿的?”
“是!”
頓了下,朱格猶豫的說道。
”但是…雲之瀾師從四顧劍,跟莊墨韓,應該不會有什麼瓜葛吧。”
陳萍萍不置可否,腦海中模擬各種情形。
“雲之瀾要是,出劍弑君的話誰來阻攔?”
朱格言道。
“洪四庠洪公公就在殿外!”
陳萍萍聞言目露恍然,點了點頭。
……
祈年殿外。
獨自坐在台階上方的洪四庠,還給自己支了一張小桌子,上麵擺了幾盤乾果炒貨以及酒水。
一邊吃著零嘴兒,一邊自斟自飲,洪四庠這守衛工作倒也還算滋潤。
塞了一枚杏仁兒入口,嚼了兩口後洪公公忽然放慢了咀嚼速度,伸向酒杯的手也不動聲色的換了個方向,摸向了杏仁。
捏了一顆置於中指指甲之上,拇指一壓,咻的將杏仁朝左側彈了出去,眨眼消失不見。
片刻之後,一名禁衛回報。
“洪公公,是隻夜梟。”
洪四庠眼皮都沒眨一下,重新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
祈年殿內。
“上膳~”
隨著一聲令下。
一批批宮女端著菜品井然有序的步入殿內開始上菜。
每兩人負責一桌,一人負責端,一人負責布菜,不一會兒,不大的案幾上上了四道量不小的菜,一道蝦尾銀絲,一道豌豆榛蘑,一道麻辣香鍋,一道炸荷花餅。
當然,名字都是梅呈安自個兒瞎編的,看著像什麼就叫什麼,也沒空問,他時間有限。
原先那壺酒喝的差不多了,梅呈安趁機跟上菜宮女又要了兩壺酒。
小宮女微笑頷首退下了,不一會兒兩壺酒就給他送了過來。
默默將送來的酒先放到一旁的地上,一是避免太顯眼被慶帝盯上,二個是桌上空間有限。
道了聲謝,目送臉紅的宮女離去,梅呈安果斷開吃。
進宮前吃的那個肉夾饃早隨著一壺酒下肚消化的差不多了,眼看都戌時了,早餓了。
可能是早就做好盛好了,菜隻剩餘溫了,不過味道著實不錯,不愧是禦膳。
尤其是那道蝦尾粉絲,有那麼點兒烤生蠔蒜蓉粉絲那味兒了,下酒正合適!
梅呈安吃相還算可以,範閒就差遠了,除了剛開始拉著他碰了一杯,後麵幾乎是埋頭狂炫。
慶帝坐在高位,不緊不慢的吃著菜,目光卻在不斷掃量著堂下眾人。
待他看到範閒那酒菜不忌,一頓往口裡狂塞的吃相時眯了下眼。
“範協律。”
慶帝的聲音不大,但並不妨礙殿內眾人聽到,聞言齊齊止了動作,抬頭朝慶帝看去。
唯有範閒因為吃的太投入,絲毫沒有聽到慶帝喚他的聲音,依舊大口吃菜大口喝酒。
梅呈安無奈的搖搖頭,捏起方才挑到桌上的一粒花椒,直接衝範閒彈了過去。
花椒砸在側臉上,範閒動作一頓,然後鼓著腮幫子一手端酒,一手拿筷怒目看向老鄉。
“李乾嘛?”
梅呈安側著頭背對著慶帝,以不大的聲音罵道。
“彆他嗎吃了,耳朵瘸了嗎?陛下叫你呢。”
“背…”
範閒有些懵懵的看了慶帝一眼,見慶帝果然在眯著眼看著他,回過神繼續瘋狂嚼了起來。
右手扔下筷子,衝慶帝伸手示意稍等,然後趁機灌一杯酒將口中食物送服。
等咽的差不多了,範閒趕緊起身走到中間通道朝慶帝躬身行禮。
“陛下!”
慶帝瞥了他一眼後淡然開口。
“你見朕幾次,都沒跪下過,這一次,朕以為你還是會站著。”
範閒雙手結於腹部,聞言搖頭晃腦的回道。
“那豈不是要犯了眾怒,臣又不傻。”
群臣聞言心裡嘀咕,範協律也太大膽了。
北齊使團眼露驚奇,慶國臣子都這麼跟皇帝回話嗎,擱北齊腦袋都給伱削冒煙了。
梅呈安勾了下嘴角,你還得意起來了bro?
範閒的大膽發現,慶帝早就習慣了,所以不以為意,也不看他,直接衝他招了招手。